她小心搜尋失聯舍友的床鋪、行李箱、櫃子等地方,最終在一個盒子裡找到了那顆眼熟的珠子。
“……”珍娜暗歎一聲,她就知道達尼亞沒把這東西随身攜帶,這也正常,古怪的東西把玩一二還行,随身攜帶就有風險了,她也不會這麼幹。
現在她該想想,怎麼藏這顆珠子了。
臨出門時,她又有些遲疑:雖然剛才算是翻了一遍達尼亞的東西,但這并不能确定她持有的異樣物品就這一個,如果有遺漏被查出,那此時帶不帶走這顆珠子都沒區别。
珍娜回想自己所學,有件事她其實沒怎麼對外說過,那就是她祖上是黃金草原的原住民,雖然長相因為代代與諾林人通婚已經沒有特别明顯的異域感,但某些習俗傳說仍在家庭内部流傳,至今他們還用黃金草原時期的一些禮節招待遠方到來的客人。
所以她現在在思考,是否要用一些家傳絕學來探查舍友的隐私?雖然她出發點是友善的,但人都需要距離和秘密,任何人都會下意識抵觸别人的窺探。如果她做了,日後又要不要對達尼亞坦白呢?
她有些煩惱地撓了撓頭,最終她還是決定試試,多少有點滿足自身好奇心的意圖。
鎖上宿舍門,珍娜從自帶的特産裡翻出一碗酸奶,這種奶是半凝固的,味道很酸,平時吃的時候會按個人口味往裡加東西攪拌了再吃,但現在不行,她幹掉一碗,随後摸向後腦勺,從自己戴着的平頂無檐圓帽裡扣出一條長帶子,她将帶子交叉纏到手臂上打好結,從自己的箱子裡找出一個形似剝皮開洞後的椰子的煙爐,圓眼裡先是跳着火苗,熄火後袅袅生煙,她将煙爐擺放好,自己平舉雙手慢慢移動,讓煙在掌心流過,這一步叫過煙。
爐子裡點的是上帝草,奶奶說這樣惡魔就無法靠近你。
她打開窗,站在房屋中間,握着達尼亞的珠子開始說家鄉話,如果有精通語言的人在場,就會知道珍娜說的是地方化的諾格林撒語,就像雖然統稱湖南方言為湖南話,但其實不同市縣間的方言還是有區别的。
她叨叨完,重新點起煙爐,風指引煙的方向,珍娜循着煙找東西,她手臂上的帶子就是提醒她時間的計時器,當她感覺到束縛變緊,開始擠壓手臂的時候,就意味着她要盡快結束儀式了。
因為不确定到底還剩多少東西,其他舍友又什麼時候回來,她必須動作快一點。
還好她之前激了安娜一下,安娜心思敏感,估計一時半會不想回來,至于凱特琳,她大概率會做更多事來應對她的焦慮,歐格姆算是一個教區,通常由教區警員和守夜人合作抓捕罪犯,她估計出了教堂還要跟教區警員交流一番。
珍娜循着煙摸到床頭櫃,從裡面摸出一個棕橘色的海螺。
“!”她明顯有些驚訝,忍不住又往櫃子裡看了看,裡頭的書本紙筆擺放得整整齊齊,她又看煙,随着移動毫無錯認可能地指向海螺。
“………………”
她沉默片刻,将海螺過煙,之後煙爐并沒有更多指示,她知道就這一個了。
收好煙爐,解開帶子将其塞回帽子裡,珍娜摸出扇子和香水遮掩上帝草留下的味道,仔細檢查沒有明顯痕迹後她解開門鎖,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坐了一會兒,等味道散得差不多了,才拎包離開宿舍去處理東西。
達提亞娜的海螺她是知道的,負責預言系的教師們各自擔任一部分學生的導師,他們會帶學生進行學術讨論,也會在課餘時間一起喝喝下午茶去教堂朝拜纏繞之蛇,珍娜碰巧跟她分到同一個導師,還比她更早拿到自己的象征物,也叫靈感源,幸運物,怎麼叫都行,由導師建議或直接給予象征物的現象很普遍,她此前從沒想過這東西會有問題。
珍娜把自己的象征物——一個羽毛耳環也帶上了,她要仔細檢查一下。
凱特琳來到街上,此時已有不少人圍在餐廳的破洞附近議論,膽子大的更是湊到教區警員身邊打聽情況。
她出現沒多久,就有人認出她是當事人之一,很快發出喊聲引起了警員的注意,之前她說要去教堂,警員們就沒攔她,這會她再次出現,倒省了些找人的流程。
“打擾一下,女士,我們是負責這次事件的警員,你有見到罪犯的模樣嗎?”
她流露出些許驚慌:“那是三個無禮之徒,我們此前并不認識,隻是因為他們自稱是主的信徒,所以我們願意聽一聽他們的訴求,沒想到結果是這樣的。”
“他們穿長袍,光頭,很顯眼,如果你們看到,也能立刻分辨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