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盈溪堅定的拒絕道:“我不去。”
李君珂再次重申:“這是命令。”
谷盈溪嘗試用梅山庭來拿捏李君珂:“将軍曾答應過會放我離開,他不會再逼我去殺人了,你們也不可以再逼我。”
自那日殺了白華之後,她就暗自發誓,再也不會用在紅日學的東西殺人。
李君珂的口氣中帶着明顯的威脅:“将軍把你帶回來,就是讓你替他做殺手,若你對他沒了利用價值,你認為他還會護着你嗎?”
谷盈溪:“如果隻是這樣,這裡的任何一個成員都可以取代我,他何必在我身上浪費心思呢?”
如果讓李君珂覺得她在梅山庭心中有一定的份量,那李君珂勢必會收斂很多,不敢再虐待她,因為李君珂一定不會想惹梅山庭不高興。
她原本還想着假意答應,離開以後便逃走,可轉念一想又覺得她去執行任務的途中肯定是有人監視她的,根本不可能跑得掉,便放棄了這個念頭。
有個男子因着之前受過谷盈溪的恩惠,便好心提醒她:“姑娘,還是聽李大人的吩咐吧……他們真的不值得你同情。”
“我不願再去,我的手隻會救人,不會殺人。”
谷盈溪将這個男子這番奇怪的話想了很久,不值得同情,為什麼不值得同情?她越來越懷疑這個組織不像表面上那麼簡單,一定是有什麼她不知道的隐情。
……
因為谷盈溪不願去執行任務,接下來李君珂自然沒有讓她過一天舒心的日子,各種找茬針對她。
例如讓谷盈溪做所有人的飯菜,做好了卻一口也不讓她吃,最多隻能在别人吃完後撿點殘羹剩水,可訓練是重體力活,有時就連殘羹剩水都沒有。還将所有髒活累活都交給她去幹,馬和騾子都歇了也不讓她歇,那幾天也是紅日裡的雜務工最舒坦的日子。
但谷盈溪毫無怨言,隻要不是叫她去殺人,别的事,她都盡可能的忍受。
跟剛來的時候相比,谷盈溪肉眼可見的瘦了一大圈,從正常偏瘦變成了皮包骨頭。
……
如果隻是不願意去執行任務,都還算在李君珂的忍受範圍内,畢竟也不缺她這一個殺手。真正讓李君珂無法忍受的,另有其事……
自打谷盈溪來了紅日,刺殺的成功率明顯下降,并且那些行動失敗的殺手回來後,對自己行動失敗的事一無所知。
李君珂找他們問話,他們嘴裡無一例外都是同樣的話:“我确實按照營中所學給目标下毒了,不可能失敗啊!”
可想而知,問題是出在誰身上,他們學的下毒之法有不少是谷盈溪教的。她因為不想害人,所以故意教給他們錯誤的方法。
李君珂本來之前訓練那段日子就已對她諸多不滿,又顧及着梅山庭的面子沒敢拿她怎麼樣,如今正好可以借着這個當子釋放積壓已久的不滿。
……
李君珂叫自己的手下景安、景烨将谷盈溪帶來見她。
這兩個男子是李君珂的手下,在訓練的時候會協助她處理一些事務。景安、景烨并非他們的本名,而是做了李君珂的助手後為了方便稱呼臨時起的。
谷盈溪的衣物上滿是污漬,可儀态依舊優雅端莊:“李大人,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李君珂用嫌棄的眼光掃視她一眼,道:“你自己幹過些什麼好事?你不會不記得吧?”
谷盈溪并沒裝做不知情,而是說:“自然記得,是我做的,我不覺得我有什麼錯。”
見她這個态度,李君珂氣不打一處來:“你真仗着你是梅将軍帶回來的人,就覺得我不敢把你怎麼樣是嗎?我今天就要你知道,和我作對的人是什麼下場……”
她就不信了,自己為梅山庭賣命十幾年,而谷盈溪呢?隻不過是一個剛來訓練營的小姑娘。難道梅山庭會覺得谷盈溪的份量比她重?
憑什麼?就憑谷盈溪長了張漂亮臉蛋,所以梅山庭喜歡她?這不可笑嘛,世上長得漂亮的人多了去了……
别的成員她都能處置,更何況是這種不服從命令,還要給她惹事的成員,怎麼就處置不得?
在這個訓練營裡,從來都是她說了算,如今還能被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拿捏不成?
李君珂吩咐道:“景安、景烨,将她帶到刑房去。”
谷盈溪的力氣哪有兩個男子大,很快就在兩個男子粗暴的拉拽下被帶進了刑房。
這個刑房就是專門用來處置洩露機密或者不服從的命令的殺手的。其他成員路過之時,時不時能聽到裡面傳來斷斷續續的呻吟聲,有人起夜之時路過,還聽見過裡面傳來微弱的鋸子割木頭的聲音以及各種奇奇怪怪的聲音……
他們雖然好奇,但是沒有人想要有機會看到裡面發生了什麼,通常被關在這個刑房裡的人都扛不了幾天,不會屈服的抗不了幾天,會屈服的更扛不了幾天……
空蕩蕩的房間裡零散的擺着一些粘着人皮的刑具,那些刑具被一層又一層人血浸透。有老虎凳、磚塊、鐵鈎、筷子粗的棍子、鉗子……
高處的木窗中灑進來幾道并不算刺眼的陽光,刑房中的浮塵在陽光的照耀下如同鑽石的碎末一般。
李君珂:“照以前的規矩辦吧。”
谷盈溪隻感覺一點勁也使不上,身體都像不屬于自己似的,被兩個男子拽着略顯遲鈍的挪動。兩個男子拿過來一把有手腕一半那麼粗的鐵鍊,用鐵鍊将谷盈溪綁在柱子上。
鐵鍊纏得特别緊,将她勒得呼吸都有些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