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輕的嗓音,卻重重地落在賀松年耳邊,他皺着眉擡起手輕輕拭去賀望星眼角沁出的淚水,指腹感受到濕潤的熱意,“跟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是認真的。”
“那為什麼不告訴我?”賀望星仰頭看着他,對于他沒有任何預兆就突然離開的行為她耿耿于懷。
要不是深知賀松年是什麼樣的人,賀望星真以為自己被渣男欺騙了感情。
賀松年知道怎麼解釋都很蒼白,他是個膽小鬼,但小妹是個勇敢的小孩,她不乏勇氣與決心。
“抱歉,我……”
“算了。”賀望星又打斷他,“現在開始,你聽我說。”
之前他說了那麼多,讓賀望星措手不及,考慮和離開都是現在怎麼也該輪到她了,那時候她的思緒還是混亂的,但經過一晚上以及一路上的思考,她已經整理完畢。
她垂下眼捏着手指,怕看着他的臉說不出口。
“最開始的時候,我以為自己隻是青春期,有一些幼稚的不成熟的想法,可能過一段時間不感興趣就好了,但是并沒有這樣,反而持續得越來越久,越來越強烈,強烈到我無法忽略。”
“我知道你是陪我一起長大的人,是哥哥,是親人,可是我不知道,為什麼我會喜歡……喜歡跟你親近……”
賀望星說的時候刻意模糊了這個親近的尺度界限,不過還是紅了耳朵,腦袋垂得更低,繼續講述煩惱。
“隻要你靠近,我就會覺得心跳很快,想見到你,想引起你的注意,想你隻關心我,我知道這樣不對,可是我沒辦法控制。”
“賀知嶼說得沒錯,我太依賴你了,你不在的時候,我覺得好難受,我努力不去想你,可是我做不到,我根本沒辦法去和别的男生相處,更沒辦法對他們心動。”
“而且,你也總是……”她忽然一下擡頭,眼睛裡的水汽更重,“很沒有邊界感。”
“所以我一直在想,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你說那些話的時候我特别開心,但是一覺睡醒你人就不見了,我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賀松年的心被揪了一下又一下,“對不起,賀望星,我不想要你繼續考慮了,不管是沖動還是一時興起,我都願意承受。”
他伸手把人攬到懷裡,“有些事情做不到就不要做了,你隻喜歡我好不好,别的都不要在乎了,我不想那麼清醒。”
什麼風言風語,說三道四,世俗道德都滾得越遠越好,他隻在乎賀望星,隻要她願意,要他幹什麼都行。
賀松年從意識到自己的變态想法後,無數次唾棄過自己,也嘗試着去糾正,但從越過正确的第一條岔路就意味着再也無法回歸原軌,他隻能繼續走下去。
“我不在乎别人怎麼看我,我隻在乎你的想法。如果你不願意,那我就永遠都是你的大哥。但如果你願意,我就自私一回,做個壞哥哥。”
他的聲音有些哽咽,“做個好情人。”
賀松年捧起賀望星的臉,擦掉她臉上的淚水,“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把你帶壞的。”
他不是傻子,也不遲鈍,賀望星的試探與異常他全部能感受到,他看出來小妹對自己的心思,隻是他在縱容他沉浸其中。
但貪欲無窮,他想光明正大地牽着她的手,親吻她的唇,做所有戀人可以做的事,而不是借着一個兄長的身份來竊取這些甜蜜。
“大哥……”賀望星一把摟住他的脖子抱緊他,臉埋在他頸肩,鼻息噴灑在皮膚上,親昵地蹭了蹭。
賀松年一手攬着她的腰,一手揉着她的頭發,聽着她的呼吸聲,感受這一切的真實性。
“不對,賀松年,我們不要當兄妹了,當男女朋友。”
“好。”他聞着她身上的味道,終于感受到真實。
很用力的擁抱,如果不是肚子提出抗議,賀松年實在是舍不得松開。
兩人都不想出去吃,賀松年就點了外賣。
支付完成,賀松年注意到賀望星在盯着自己,“怎麼了?”
賀望星的臉又在升溫,她湊近,“忘記一件很重要的事。”
“什麼?”賀松年偏了下頭,忽然注意到面前的人視線正逐漸下移,很快反應過來她在看自己的嘴唇。
他也終于想起來,于是也向她靠近,呼吸覆蓋上她的,吻了上去。
動作強勢。
這是他們以男女朋友名義接的第一個吻。
舌頭自然且熟練地鑽進去糾纏起來,主動去吮吸□□,急促又熱烈。
賀望星擡手抱住賀松年的脖子,不可自制地呻吟出聲,喘息鮮明地落在他耳邊,勾得人渾身血液奔湧,扣在她腰間的手瞬間收緊。
松開的時候,賀望星體會到一種窒息般的眩暈感,整個人陷在他懷裡,汲取着他身上的氣味。
“是這個嗎?”明知道答案,但賀松年還是問了一遍。
賀望星把臉往他懷裡埋了埋,很輕地“嗯”了聲。
“哦。”他的聲音帶着些輕松笑意,“夠嗎?”
回應他的還是一聲“嗯”。
故意似的,賀松年捏了捏她的後頸,“夠不夠?”
她被弄得有點癢,被迫擡起頭,臉已經紅得徹底,“夠了,夠了!”
“好。”他彎着眼睛笑了下,輕輕拍了拍她,“那我去洗個澡。”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要去洗澡,但賀望星還是懵懵地點了點頭,繼續一個人等外賣。
水聲很快響起來,滴滴答答的聲音在安靜的室内顯得格外清晰,無端聽得人耳熱,賀望星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打量起酒店房間,可以稱得上是豪華,因為是高層,所以落地窗可以看清城市全貌,到了晚上,夜景一定很不錯。
這個澡賀松年洗得有點久,外賣到了好一會兒他才出來,賀望星早就饞得不行,已經拿着炸串吃起來了。
香味四溢,肉串炸得剛剛好,不油不膩,蔬菜是偏幹香的那種,點的都是賀望星愛吃的,另點了一份顆粒分明的炒飯。
至于賀松年,最近被嚴格把控了飲食,以保證最佳狀态進行拍攝,所以這份美食最後都進了賀望星的肚子。
賀松年洗完澡隻裹了一件浴袍,随着他坐下,胸口半敞開,明晃晃地露在眼前,賀望星眼神轉了幾圈,最後她打開平闆,把蔣筝發過來的試卷内容轉存下來,準備寫點題目冷靜冷靜。
等把這些都完成,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賀望星伸了個懶腰,手放下時打到了身旁的人,她側過頭去看。
“好了?”賀松年懶洋洋地對上她的視線。
“大哥你一直坐在這?”賀望星疑惑,“你今天沒有工作嗎?”
“本來是有的。”賀松年的笑容很無奈。
看來是因為她所以改了時間,賀望星有些歉疚地看着他。
“你呢?”他挑了下眉,“來我這兒是為了寫作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