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聽得懂我說話?”餘瑾揪着兔子耳朵晃了晃,發現對方隻是縮着爪子不斷在發抖,應該是被她的修為吓到了,本能反應而已。
餘瑾“啧”了一聲,思索着應該怎麼下手才能拿到完整的眼睛。
這期間她又逮着幾隻赤瞳兔,幾番思索決定先拿一隻來練練手。
她找了快大石頭盤腿坐下,然後把其他兔子打暈放到一旁,拿出其中一把彎刀發現有點大,又換了一把小點的匕首。
将昏死的兔子放在腿上,餘瑾一隻手扒拉開兔子的眼皮,另一隻手在斟酌下刀的位置。
“噗呲――”
“啧,劃破了。”血濺了餘瑾一臉,她頗為可惜的看着手上被刺破的眼球,沒辦法,隻好一刀利落的将連接那隻眼睛的神經割破,将那顆眼球連同那隻兔子一同扔到了一旁。
委任要求必須是完整的一對眼睛,這個條件還真是麻煩。
餘瑾又揪起一隻兔子,這次她有了些經驗,下手謹慎了不少,同時用靈力控制着不讓血液溢出,也不讓兔子清醒,影響她下刀。
呼,這次倒是順利。
止住這隻兔子眼眶裡溢出的血後,她又拿起一隻。
又成功拿下一對。
這也不難嘛,就是費勁了點……五隻裡至少能拿到三對,餘瑾剛要繼續,就聽見一聲驚呼,驚得她刀鋒微偏,又濺了一臉血。
餘瑾:“……”
“你你……”對方的驚呼帶來她的同伴。
餘瑾來不及阻止,就聽見嘈雜的腳步聲,她面色不虞,趁對方的同伴還沒來,迅速做出判斷,收斂修為,壓至練氣四層。
這是她從曾經敗給的那人身上學到的,在情況不明前,先示弱,藏好底牌,才能掌握主動權。
可很難從她現在的模樣上感覺她是弱方。
畢竟這還未來得及收拾的局面以及她滿臉滿手的斑駁血漬,都在無聲昭示着她方才的所作所為。
比起獵殺妖獸後的慘狀,餘瑾這種‘處理手段’更為滲人。
紀棂還是頭一回見到這種有人專門收割赤瞳兔的眼睛的,加以對方的方才被血濺到時的面無表情,屬實為這幅畫面添了濃墨重彩的一筆,乍一看時被吓了一跳,緩過勁來後又覺得惡寒。
他們狩獵妖獸從來都是利落直接,隻為搏個勝敗,面前女修這種做法,饒是跟着同伴在這金華山脈裡度過了幾近兩個月的紀棂,也忍不住驚呼。
随及而來的同伴裡,也有人和她有相同的反應,但其中修為最高的,似乎沒什麼反應。
餘瑾審視着局勢,最後還是揚起嘴角,朝對方笑道:“幾位道友這是準備下山了嗎,可知再進五百米,那霧氣還重不重?”
為了避免造成一對五的局面,餘瑾一邊友善的扯着笑容應付面前的幾人,一邊加快手上的動作。
她右手稍動,使其匕首就着動作翻過手背,呈反握姿勢,而後伸出右手手指,将眼珠擠出眼眶後,快狠準的揪出兩隻眼球,一刀切斷連接眼球的所有筋脈,取出完整的一對眼球。
往而複始。
雖然不能讓眼球保留最好的狀态,但這已經是完整的狀态了。
哎,能完整就好了,餘瑾懶得再磨蹭了。
那幾人見狀,皆是滿臉驚色,就連那為首的也忍不住抽動了一下眼皮,即便如此,她仍是這幾人裡最為冷靜沉穩的。
“莫說五百米,就是隻進三百米,那霧也夠迷眼了,道友若是想進去,就得快些了,待會兒太陽下山,那路就不好走了。”為首的女修似在試探餘瑾的修為,直覺告訴她,對方似乎不像修為低的修士。
察覺出女修的意圖,餘瑾笑着點頭緻意:“多謝道友提醒。”
沒給他們繼續查探的機會,餘瑾低下頭解決完最後兩隻,将采摘到的所有眼球放進方旬師叔提供的儲物袋後便起身打算離開。
剛轉身要走,就被叫住了。
“喲,這不是餘三姑娘嘛。”
大爺的……都已經背對他們擡腿要走了,這一喊直接讓餘瑾成了衆矢之的,她背對着他們的臉已經扭曲起來了,可回頭的那一刻,還是變回了一貫的笑臉。
隻是多少帶了些不易察覺的怨氣。
五年前的行徑即使不是親臨也足以顯現在衆人腦海中,畢竟在那之前,餘瑾已經算是臭名遠揚了。
無論那些傳言是真是假,在認定這些話的人心裡,并不重要,他們想要的隻是在這寂寥修行中獲得一些有趣的談資來消遣罷了。
餘瑾可以躲五年,但她的出身注定了就算再躲五十年也能被人拉出來批判一番。
這也就是為什麼餘瑾現在在為人處世時下意識收斂幾分的緣由了,可再怎麼躲,也躲不過她曾經廣結人緣帶來的後果。
她屬實是沒想到在這裡還能遇上甯恒玉這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