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是原諒,是向生活妥協。
李争争跑到大衣櫃的鏡子前左看右看,又把帽子戴上來,那厚厚的絨毛撲在臉上,溫暖極了。
王惠忽然想起什麼,對李武說:“今天大年三十兒了,你一會兒去趕集買 / 春聯兒吧。”
“行,還買别的嗎?”李武答。
“再買兩條活魚,給媽一條,咱們一條。”
“好嘞,年年有餘。”
他們都起床後,王惠又把被子疊好,教李争争自己洗臉刷牙,又給李希希擦臉喂奶......
終于把早上的一系列活兒幹完,王惠把李希希遞到李武懷裡,“給,抱抱你閨女,今天過年,我去炒兩個菜。”
李武接過軟軟的、白白的李希希,小心翼翼抱在懷裡,這種感覺很神奇,這是他第一次抱這個乖巧的小女兒。
王惠像轉個不停的陀螺,一大家子人終于吃完飯,她派李武去趕集,派李争争看會兒希希,自己燒了一壺水,終于有時間洗洗頭發。
她就是這樣,再忙再累再苦,也還是那個愛美愛幹淨的女人。
大約十點半,李武終于趕集回來了。
“我給小妹挑好禮物了。”王惠梳着柔順的長發,說。
“好啊,送個什麼呀?”李武問。
“一塊手表,一雙高跟鞋,一件羊絨衫。”相比之下,王惠是位十分大方的嫂子,其他兩位嫂子怕是連雙襪子都沒給李超買過。
“你給小妹分一半兒啊?”李武很驚訝,他以為王惠也就挑其中一件送過去。
“不到一半兒,大衣你隻買了一件兒。”王惠笑笑,不以為意。
她之所以送李超那麼多東西,是因為她娘家哥嫂對她都很好,不管是林娟,還是陸琳兒,還是不常見面的三嫂喬橋,她們都是真心地疼着王惠這個小姑子,好像‘對小姑子好’是她們家的家風,所以她自然而然把李超當作自己親妹妹。
“媳婦兒,你說咱們給媽多少錢?”李武問。
“你看着給,我不發表意見。”王惠穿上之前的舊毛衣。
“别呀,你說給多少?我聽媳婦兒的。”李武邊說邊湊近,把舊毛衣從她身上脫下來,輕聲耳語:“今兒跨年,穿新的。”
王惠仰頭看他,嬌羞地點點頭,“嗯!”
她又說:“給五百多嗎?上次回來給了三百,這次不能比三百低,給四百不好聽,那給五百吧。”
“咱們往年都是給一百。”
“你信不信?你給一百,媽敢鬧得全家雞犬不甯,這個年就别過了。”王惠說。
李武低頭想想,以他媽的脾氣,确實如此。
王惠單方面講體面,講孝道,可她也沒問問李文和李斌家給老人多少過節費,哥兒幾個是不是要把盡孝的錢拉齊,這樣盲目地多給錢真的是好事兒嗎?
此時,年輕的王惠還沒領略到什麼是升米恩、鬥米仇,給的越多越結仇。
臨出門前,王惠随手拿起穿了一冬天的黑棉襖,李武又從她身上居高臨下地拎走,拿過自己為她精心挑選的中國紅大衣,親手披在心愛的女人身上。
王惠擡手扶住大衣,順從地穿好,這款大衣摸起來很柔軟,純正的中國紅趁得王惠肌膚雪白,穿好後王惠仰頭看李武,漆黑的瞳仁裡映着他的影子。
“這才是過年該有的樣子。”李武湊到她耳邊輕輕地說,眼睛裡盛滿笑意。
這款大衣就像是給王惠量身定制的,既把她的溫婉堅定和盤托出,也把她的熱烈明媚展露無疑。李武凝着她,眸色漸暗,來不及避開兩個小朋友,他幾乎是無法自控地吻住了王惠。
一吻結束,李武又順勢把她又黑又亮的長卷發撥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