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的天氣很奇怪,白天有大太陽,暴曬又燥熱,晚上有圓月亮,寂靜又寒涼。最近入夜,總有邪風入侵,大抵是屋子的窗沒封嚴實。
王惠睡得并不深,她隐隐約約聽到一陣哀怨的歌聲,聲音尖利而恐怖。
夜半三更我悄悄地起床
站在窗前遙望着南方
眼淚在山中滾滾地流淌
流到我媽媽的思念的家鄉
......
王惠迷迷瞪瞪地睜了一下眼,屋内一片漆黑,她以為自己在做夢,便尋着溫暖往李武懷裡鑽了鑽,繼續睡去。
在王惠将将睡着之際,又一輪女人捏着嗓子啼哭一般的聲音再次襲入耳際,這下王惠一個激靈驚醒了,她立馬坐起來,拍拍李武的胳膊将他叫醒,“武哥,醒醒。”
李武睡得不沉,一聲就叫醒了,他迷瞪着伸手摸王惠,嗓音透着啞,問:“怎麼了?”
“你聽!”王惠輕聲說。
李武坐起來,往屋子裡掃視一圈,豎着耳朵聽:
阿媽,叫你三回你可認得
阿媽,叫你三回你可聽得
阿媽,叫你三回你可看得
一天叫三回,不讓叫也不得
......
這女人的歌聲空靈又驚悚,仿佛連四周的空氣都染上了陰冷的氣息,聽得王惠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她連忙看向兩個孩子,好在孩子都睡得很踏實。
她毛骨悚然地湊進李武懷裡,問:“這是什麼聲兒啊?”
“沒事沒事,别怕。”李武摟着她,心裡卻沒底,這歌聲仿佛直接刺入人的靈魂,詭異又陰森,“我起來出去看看。”
李武掀開被子要下炕,王惠緊緊拽住他,她驚恐地搖着,“别去,明天再看吧。”
——
李武四點多就起來到街上搜尋,到底是誰家大晚上的鬼哭狼嚎。
他在巷子裡來來回回轉了好幾圈兒,都沒看見半個身影,直到六點多,他準備回家洗漱。
經過老胡家門口時,正巧碰見老胡家大兒子胡底打開大門,村長趙德發從門裡走出來。
李武愣了一下,心中納悶,而後打招呼道:“趙叔,底哥,早啊。”
“早。”趙德發擡頭看他一眼,朝胡底擺擺手,便快步離開了。
李武看着他的背影疑惑,轉頭問胡底,“趙叔怎麼那麼早來你家串門兒?”
胡底縮頭縮腦的,說話支支吾吾,“沒...沒什麼...”說完,他“咣當”一聲關上大門。
李武碰了一鼻子灰,但好像抓到了線索。
吃過早飯,王惠又去前院郭大媽家打聽,她問:“郭大媽,你昨天晚上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響了嗎?”
“哎喲,聽見了,給我們孩子吓得哭了半宿。”郭大媽拍着膝蓋說,“我剛才去了趟商店,聽說是老胡家半個月前買了個女人回來,那女人天天哭鬧,不願意在這兒呆。”
“買了個女人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