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魔法世界都在期待魁地奇世界杯,連續半個月,《預言家日報》的頭版都是各種球隊介紹、球員專訪。
女貞路5号的餐桌話題也總圍繞這場賽事——哈利是格蘭芬多的找球手,克萊爾和西裡斯從前都是魁地奇球員,他們每次都能聊上很久。
出發前一天,他們開始整理行李。要帶的東西不算多,但保險起見他們還是放棄了幻影移形,改用飛路粉去韋斯萊家。
出發當天中午,他們聚在客廳。西裡斯往壁爐裡撒了一把飛路粉,赤紅的火焰瞬間變成了碧綠色。
“你先來,哈利。”他對哈利說。
“好。”哈利跨進火焰,喊了一聲“陋居”便消失了。
接着是克萊爾,她緊随其後踏進壁爐,喊出目的地後和哈利一樣被高高升起的火焰吞沒。
天旋地轉間,無數個壁爐從眼前飛速掠過。最後,她來到了韋斯萊家的廚房。
這個狹小的廚房擠着好幾個、有着一模一樣紅色頭發的人,臉上都洋溢着親切的笑容。
“來,親愛的。”莫麗朝克萊爾伸手,把她從壁爐裡拉出來。
“謝謝。”克萊爾握住她的手,立刻被韋斯萊家溫暖的氣氛包圍。
很快,西裡斯和萊姆斯也相繼抵達,都受到了相當熱情的歡迎。
赫敏比他們早一天到這,加上她,陋居現在足足有十四個人——羅恩最年長的兩個哥哥,比爾和查理也回了家,要和他們一起去看世界杯。
克萊爾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這麼多人,晚上住得下嗎?
莫麗讓她不用擔心:“我們會想辦法的。”
辦法是幾個人擠一間房間。
哈利、弗雷德、喬治和羅恩睡在一起,在六樓;西裡斯、萊姆斯和比爾、查理睡在弗雷德、喬治原來的房間裡,在三樓;克萊爾則和赫敏一起睡在金妮的房間,在二樓朝陽的位置。
他們穿過狹窄的門廳,把行李搬上搖晃彎折、吱呀作響的樓梯。
“珀西非要單獨住一間,說是為了工作……”金妮不好意思地告訴克萊爾。剛才在樓下,她一直紅着臉沒說話,因為哈利在,“你睡這張床,可以嗎?”
“當然可以。”克萊爾微笑。
金妮的房間溫馨明亮,透過窗戶可以看見韋斯萊家的果園。房間的牆上滿滿當當地貼着古怪姐妹的海報,還有霍利黑德哈比隊的隊長格韋諾格·瓊斯的照片。
霍利黑德哈比隊是唯一一支完全由女巫組成的魁地奇球隊,克萊爾認出了瓊斯身上的隊袍:“你喜歡霍利黑德哈比啊。”
“是啊,”金妮的眼睛閃閃發光,“她們太棒了。”
她和赫敏幫克萊爾鋪好被子,樓梯上傳來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大概是行李箱滾了下來。
羅恩慘叫一聲:“哎呦!我的腳!”
莫麗在樓下往上喊:“小心點!”
“動靜小點!”珀西在三樓吼道,“别轟隆隆地亂跑了,我很難集中精力!”
羅恩惱火地回了一句:“沒人轟隆隆地亂跑!”
他們忙了很久才收拾完,晚餐在花園裡進行,因為房子裡實在擠不下。克萊爾和赫敏、金妮下樓時,莫麗正在廚房裡忙活,揮動魔杖變出奶油,讓土豆自動脫皮。
“需要幫忙嗎?”克萊爾走進廚房問。
“幫我把這些盤子搬出去吧,”莫麗和藹地回答,對同樣下了樓的羅恩和雙胞胎喊道,“你們幾個,把刀叉拿出去……”
“我來吧。”克萊爾用了漂浮咒,讓盤子、刀叉整整齊齊地飄向花園。
“能用魔法就是方便。”弗雷德羨慕地感歎。
他們從後門出去,來到花園。
和上一次在休息室見到時相比,弗雷德和喬治長高了不少,克萊爾問:“你們快滿十七歲了吧?”
“還差好幾個月呢。”喬治蔫蔫道,和弗雷德交換了個眼神,“對了……克萊爾,我們能這麼叫你嗎?”
“當然。”
弗雷德壓低聲音,接上喬治的話:“我們想問問,你能不能幫我們一個忙?”
他們想讓克萊爾幫他們保管“笑話産品”,帶去世界杯,别被大人們發現,尤其是别被他們媽媽發現。
克萊爾聽完他們的描述,來了興趣:“你們自己做的?有什麼?”
“有很多呢,”弗雷德興奮地掰着手指數,“有肥舌太妃糖、鼻血牛軋糖、假魔杖、金絲雀餅幹……”
喬治幫他補充,說得更詳細:“還有速效逃課糖,能讓你立刻生病;便攜式沼澤,能把整條走廊都變成沼澤,費爾奇最讨厭這個;還有……哎呀,爸爸在那兒。”
亞瑟正在不遠處和西裡斯、萊姆斯交談,見他們從屋裡出來往這看了一眼。西裡斯看見克萊爾,朝她笑了笑。
“沒問題,我幫你們。”克萊爾爽快地答應了。
“太棒了!”弗雷德歡呼,“我們吃完飯給你送去!”
韋斯萊家的花園是享用晚餐的絕佳場所,從這能看到整片晴朗明淨的天空。大家各忙各的,赫敏的貓克魯克山追着地精滿園子跑,地精跳進門口的靴子,在裡邊咯咯大笑;比爾和查理把兩張桌子拼在一起,還讓它們在空中“打”了一架,查理控制的那張桌子被撞掉了一隻腿。
珀西從三樓的窗戶探出頭:“你們能不能小聲點!”
“對不起,珀西,”比爾嬉皮笑臉地問,“坩埚底研究得怎麼樣了?”
“一團糟!”珀西氣呼呼的,砰地一下關上了窗戶。
暮色漸濃,空氣中飄蕩着金銀花的芬芳。七點左右,亞瑟變出幾支蠟燭點亮了花園,莫麗準備的佳肴陸續上桌。
大家圍坐在一起,邊吃邊聊。克萊爾在西裡斯身邊坐下,問:“你們剛才在聊什麼?”
“明天出發的時間,還有着裝問題,”西裡斯邊吃雞肉邊說,“亞瑟他……不太知道麻瓜會穿什麼衣服。”
為了不引起麻瓜注意,去看世界杯需要穿着麻瓜服裝。韋斯萊家和他們不同,他們沒有那麼多講究的麻瓜鄰居能供他們參考,亞瑟對麻瓜穿衣風格的理解讓人擔憂。
至于出發時間,西裡斯說:“天亮前出發,我們可以和孩子們一起步行去門鑰匙那兒,或者晚點直接幻影移形過去。”
“和大家一起吧。”克萊爾向來喜歡這種集體活動。
“聽你的。”西裡斯答應,反問她,“弗雷德和喬治找你什麼事?”
克萊爾瞥了眼正在和金妮說話的莫麗,湊到西裡斯耳邊:“他們想讓我幫忙帶些笑話産品。”
“他們自己發明的?”西裡斯贊許地挑眉,也很感興趣,“有意思……莫麗不同意他們做這些吧?”
“估計是。”不然他們也不會讓她幫忙保管了。
這頓飯吃了挺久,克萊爾品嘗了美味的火腿餡餅、煮土豆、炸香腸、洋蔥湯和草莓冰淇淋。大家熱烈地讨論世界杯的決賽,查理堅信愛爾蘭隊會赢。
唯一的美中不足,是珀西一直在提“克勞奇先生”——一聽見巴蒂·克勞奇的名字,西裡斯的表情便會陰沉下來。克勞奇曾是魔法法律執行司的司長,當年就是他未經審判就把西裡斯送進了阿茲卡班。
克萊爾按住西裡斯的手,朝桌子另一邊喊:“珀西!”
“什麼事?”珀西沒能領會她的意思,他正說到“克勞奇先生為世界杯嘔心瀝血”,突然被打斷顯得很不滿。
亞瑟看見西裡斯糟糕的臉色,連忙轉移話題:“我覺得盧多也挺好的,我們的票就是他送的,因為我幫了他一個小忙。”
“哦,他,勉強及格吧,”珀西不以為然,又提起克勞奇,“和克勞奇先生比他還是差得遠了,我真不明白他是怎麼當上司長的……”
“算了。”西裡斯努力壓抑火氣,“他還小,不知道很正常。”
克萊爾心疼又難受:“吃點冰淇淋吧。”
“好。”西裡斯的語氣終于緩和了些。
結束晚餐回到房間,弗雷德和喬治把他們的笑話産品拿給了克萊爾。有滿滿一大袋,全是些花花綠綠的小玩意,克萊爾把它們縮小收好。
“本來還有更多,”弗雷德告訴她,“可惜被媽媽發現沒收了。”
“我們的訂單也被燒掉了。”喬治說。
看來莫麗确實很反對他們做這些。
“我會好好保管的。”她保證道,弗雷德和喬治向她再三道謝。
大家都早早歇息,房間裡很快便隻剩下均勻的呼吸聲,赫敏和金妮睡着了。克萊爾翻了幾次身,說實話,西裡斯不在身邊她還有些不習慣。
夜晚的風吹動窗簾,這樣躺在床上看向窗外,能瞧見許多星星。她已經決定先不去管那些事了,但看到這些星星還是會想……
或許也能看見“獅子座α”吧……
淩晨時,莫麗把她們一一搖醒。赫敏和金妮顯然也沒睡夠,臉色蒼白地直打哈欠,金妮揉着眼睛抱怨:“幹嘛要起這麼早?”
“你們要走一段路呢,”莫麗催促道,“趕緊換衣服吧。”
其他人已經在吃早餐了,克萊爾下了樓,找到西裡斯。西裡斯接過她手裡的梳子,熟練地幫她梳頭。
克萊爾又打了好幾個哈欠:“我還能再睡十個小時。”
明明是她自己堅持要和大家一起出發,現在卻困得睜不開眼。
“到地方再睡吧。”西裡斯說。
“到地方就醒了。”克萊爾反駁。
匆匆吃完早餐,他們告别莫麗,穿過漆黑的院子。
月亮高懸,空氣也涼飕飕的。陋居在奧特裡·聖卡奇波爾村的外圍部分,他們穿過村子黑暗潮濕的小路,天還沒亮,四下非常寂靜。
亞瑟向哈利介紹“門鑰匙”的用途,萊姆斯也會時不時補充幾句。這次要用到的門鑰匙在白鼬山上,那就是他們此次步行的目的地。
天色漸明,地平線由灰綠色變成了藍色。
克萊爾收回出發前的話:“我到地方就要睡覺。”
就算吹上了風,她依然困得眼皮打架。
“昨晚沒睡好嗎?”西裡斯問,他們漸漸落在了隊伍後面。
萊姆斯回頭望了一眼:“怎麼了?”
“沒事。”克萊爾說,然後回答西裡斯,“沒睡好……”
她記不清自己是幾點睡着的,好像一直半夢半醒,意識昏昏沉沉。
她輕聲道:“大概是因為你不在吧。”
西裡斯會心一笑:“待會兒好好補個覺。”
登上白鼬山後,他們遇到了附近的其他巫師住戶,阿莫斯和塞德裡克·迪戈裡。
“洛夫古德一家上周就到那兒了,福西特家沒弄到票,”阿莫斯告訴他們,“沒别人了,對吧?”
“沒有了,”亞瑟讓他們聚到一雙舊靴子周圍,那就是門鑰匙,“好了,還差一分鐘,都過來吧。”
這麼多人擠在一起實在不容易,更别說大家都背着鼓鼓囊囊的大背包了。
亞瑟開始倒數:“三,二,一!”
他們被猛地往前一鈎,雙腳瞬間離地——
抵達目的地了。
除塞德裡克外的所有孩子都狠狠跌在了地上,一道聲音響起:“五點零七分,來自白鼬山。”
周圍是一大片荒涼、起了濃霧的沼澤地,兩個巫師站在他們面前。其中一個拿着一塊金表,負責計時,剛才的聲音就是他發出的;另一個拿着一卷很厚的名單,以及一支羽毛筆,他核對了他們的名字。
“布萊克……迪戈裡……韋斯萊……”
得知營地位置後,他們穿過沼澤地去找各自的管理員。
克萊爾已經困到走路都能睡着的地步了,隻能迷迷糊糊地跟着其他人走。西裡斯拉着她,嘴裡嘀咕:“佩恩,佩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