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劇裡都這麼演的啊...況且，要是他走正道封肖能動手打他爹嗎。”

倒也是，鹿見鳴居然沒想到這點。他思考時出奇的安靜，烏黑睫毛的一閃一閃，漂亮的嘴唇不自覺的抿在一起。

徐序隻着一隻手看他，突然口渴的厲害，視線黏在上面根本移不開。

頭頂旋轉着彩色燈光，遊戲的音效還沒關，停留在遊戲小人勝利的結算頁面。徐序内心糾結掙紮，他預感自己馬上就要走上一條不歸路，又無力阻止。

鹿見鳴沒有絲毫防備的坐在他身邊，就連徐序的手放在他的腰上也沒什麼反應。

忍了又忍，徐序還是沒膽量握上去，隻能虛虛地放在上面，假裝不經意搭上的一樣。

“這樣吧”鹿見鳴好奇得要死，到底是怎樣的爹能被兒子下手打成那樣，他用手肘了一下跟自己挨很近的人。

“你幫我查查看，封肖的爹到底欠了哪些人的錢。”

這一下直接把徐序吓醒了，腦子裡堆砌的亂七八糟的想法瞬間煙消雲散。

他如夢初醒，恍惚半天才木楞點頭“好，幫你查，幫你查。”

......

夜晚死寂，猩紅的火在黑夜中燃燒。他孤寂的背影挺直，火光打在側臉，忽明忽暗。

封玉的忌日到了。

十年前的夜晚，傲氣倔強了一輩子的封玉在幼小的兒子地注視下閉上了眼睛。她心愛的男人連她最後一面都沒見到，就這麼讓她孤獨的死去。

如果封玉還活着，會後悔把封肖帶着身邊嗎？

因為私心，她生下了封肖，又因為私心，她留下了封肖。

在封玉還活着的時候，封肖其實過過一段很幸福的時光。封玉的強勢，能管教住不安分的封泉，那個時候他還沒有沾上賭，出奇也就是愛和狐朋狗友鬼混。

一切本應向着美好的方向發展，可惜，封玉的運氣不好，在接近幸福的時候，得了癌症。

封肖對自己過世母親有着充分的敬意，但他曾經也狠過封玉，怨恨她為什麼把自己帶到這個世界，最後抛下他，自己去死了。

少年時吃不起飯的他，在身體還弱小無能的時候，就不得不去給人當沙包隻為能吃一頓飽飯，拳頭像鐵塊向他砸來，有很長一段時間他的身上幾乎沒有一處好肉。

慢慢長大一點，他就開始明白一些事情，看穿封泉的僞裝，濫好人的虛僞，嘴上把他當兒子，封玉留下來的财産全被他拿走當成賭資。

封肖在糟糕透頂的環境中生長，為了自保，他的拳頭練的比任何人的都硬，他很聰明，從小學到高中沒有哪一門課能難倒他，高中以後他的學費就沒有自己出過一份。

再後來，他就開始懷疑起自己是不是封泉的孩子，這個像蠢貨一樣的男人會是自己的父親？他隻花了幾百塊，忽悠了個人拿着從封泉身上掉落的毛發去做了親子鑒定。

結果出來的時候，他沒有驚訝，事實如他所料。他唯一的疑惑是，封玉為什麼欺騙自己，欺騙封泉，讓毫無血緣關系的兩人成為父子。

“哈哈哈，我到死都是你老子......”

封肖記得當時自己說了什麼，聲音冷靜地跟他陳述自己不是他兒子的事實。

然而，換來的是封泉瘋癫般的狂笑，“呸，你連你老子都不認了，咳咳，我踏馬今天就實話告訴你吧，你封肖隻能是我的兒子，你媽封玉根本就不是你媽。”

當時封肖隻覺得他在胡說，連聽下去的耐心都沒有。

接下來，封泉說了一件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事。

封泉信誓旦旦地說，自己是他和别的女人生的。

當初遇見封玉的時候，封泉還不姓封，他的姓氏是後面改的，理由簡單，因為他算是帶着孩子入贅給了封玉。

雖然那個時候封玉無親無故，但她有錢，還是個蠢女人，聽信了男人說愛她的鬼話。

說着，封泉痛心疾首起來，“你知道你的親生母親有多狠心嗎，她不要我，連帶着她和我生的孩子，你，她也不要，要不是我帶着你，你在出生那天就沒了。”

“封玉倒是有個孩子，可惜，人家過好日子去了......”

回憶到這裡，封肖眉心蹙死，手裡的紙錢也燒完了，他等着火星熄滅，直到看不見一絲光亮才起身離去。

那天，聽完那些話後，封肖沉默了好一陣，腦中複盤着所有可能。最後，他沒有告訴封泉，自己背地裡偷偷去做過親子鑒定事。

如果封泉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話，那麼到底什麼才是真相？他的身世又是什麼？

......

“去了哪裡，現在才回來？”

鹿見鳴停下步子，已經摸到門把手的他不得不回頭，腦袋低垂着，露出脆弱的脖頸，做出一副委屈又可憐的樣子。

“還不是鹿燼，他在家就找我麻煩，我出去躲躲還不行嗎。”

男人不贊同的搖了搖頭，語氣中帶着嚴厲，“他是你哥，管你是天經地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