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時鋒是個古闆的老封建,思想陳舊也就不說了,明明他才是自己的老子,可偏偏鹿見鳴的什麼事都要經他長兄鹿燼的手。
鹿見鳴懷疑自己為什麼會如此排斥鹿燼,其中少不了他的推波助瀾。
總被一個和自己同輩的人管束,誰心裡不會有怨氣。
男人五十多歲的年紀,常年不露笑的臉上倒是出乎意外的少了很多皺紋,顯得比同齡人都年輕。
聲音中帶着上了年紀的沉穩,“回來了就去給你媽媽問個好。”
鹿見鳴乖巧地點頭。
鹿燼走到樓梯口,雙眸看盡他在父親面前的乖順,冷峻的臉龐繃緊,眼底流出一絲絲嘲笑意味。
“父親。”
鹿時鋒對着大兒子滿意的點頭,不忘對他說道:“你工作上忙碌,但也得抽時間多管教管教你弟弟,你是鹿家出類拔萃的孩子,讓他多和你學學。”
“爸......”
鹿見鳴在後面急得都快跳起來了,鹿時鋒頭也不回,臨走時拍了拍鹿燼的肩,看樣子是很放心把人交給他。
煩死了,鹿見鳴隻能看着男人的背影生氣。
鹿燼微微笑着,嘴唇勾了起來,眼底卻不見笑意。
“跟媽說完話,記得來我的書房。”
......
林墨是一位優雅又極富學識的女人,高知家庭出生的她有着常人無法比拟的氣質,人生過半的年紀收獲過無數榮耀,她聰明智慧,幾乎是一個沒有任何缺點的女性。
人生唯一的意外,就是丈夫的私生子。
鹿見鳴見她的時候總是會有莫名地心虛,可能是自己并不光彩的原因,他面對林墨的時候很不願意是一個人。
鹿家的這點隐秘事從來沒有像外界透露過,鹿見鳴隻有在面對她的時候,才會想到原來自己是個私生子啊。
坦白來說,林墨對他很好,沒有因為他的出身而表露出任何的嫌棄。
隻不過,鹿見鳴太小心眼了。總會控制不住地腦補對方對自己的厭惡。他隻偷偷在心底想,但也很過分了。
他陪林墨說了好一會兒的話,從學校到生活想到什麼說什麼,兩人聊天的時很和諧,林墨喜歡聽這個漂亮的小兒子抱怨,這是她很好放松方式。
摸着他瘦了一大圈的臉,林墨的心疼發自内心,“都是鹿燼不好,工作那麼忙,才幾個月沒見,你怎麼瘦了那麼一大圈。”
鹿見鳴想逗一個人開心時,很會撒嬌,他愛幹淨身上總是香香的,一頭埋進林墨懷裡,軟聲道:“哪有,我肯定是抽條了,才瘦的。”
“多吃點肉補補,在瘦就不健康了。”
鹿見鳴都快補成行走的人參了,聽到這個臉都綠,生怕明天在餐桌上看到什麼奇奇怪怪的補品。
林墨摸着他柔軟的發頂,想起他上次遭遇的事,還是很不放心,對他鄭重說道:“以後無論去哪都要和你哥哥說一聲,知道嗎?”
鹿見鳴被晃得都有些困了,她的說話完全沒往心裡去,隻呆呆的點頭。
看見他眼皮在打架,林墨笑了笑,“回去睡覺吧。”
回到房間,還得撐着眼皮去洗漱,他才不會任由自己臭烘烘地躺在床上,隻不過,泡澡享受他倒是真沒力氣。
簡單洗漱完畢,換了身睡衣,剛躺上柔軟的大床,被他丢在一邊的手機屏幕就亮了起來。
他睡眼惺忪的把視頻通話接通,蜷縮進被子裡,聲音啞啞地:“幹嘛啊?”
對面的封肖剛沖完澡,頭發都沒吹,濕漉漉的往後梳去,露出光潔的額頭,被頭發遮住的地方和臉上其他地方有色差。
鹿見鳴眯着眼睛看,噗呲一聲笑出來。
封肖在屏幕裡無奈,隻能看到他把手機對着被子的畫面。
“你要睡了?”剛從滿是熱氣的衛生間出來,他的聲音中帶着沙啞,仿若琴弦摩擦喉骨,彈奏樂曲。
鹿見鳴剛才為了不費力氣,把手機放在耳邊,導緻那頭的人說話就像是貼着他的耳朵說的,太近了,感覺太奇怪了,他不得不又把手機拿到手裡。
他隻露出一隻眼睛,哼哼道:“對啊,你要說什麼快說吧。”
封肖眉心皺了皺,“把手機拿遠一點,臉露出來,我看不到你。”
“看不到就看不到嘛,我好困了,要睡了。”
封肖哄着他“乖,讓我看看你。”
像哄小孩一樣的語氣,鹿見鳴的臉頰紅了紅,把手伸遠了些。
房間的燈光到了晚上就自動成了暖色調,他依靠在柔軟的枕頭下,一張臉都快陷在裡面一樣,眼皮無力耷拉着。
透過屏幕看他的臉更嫩了,可能是剛洗完臉的緣故。封肖喉嚨啞了幾分,說:“身上穿着什麼?”
他剛才亂動了一下,紐扣沒扣好絲綢質地的睡衣就掉下去一大半,胸口露出一大塊,從封肖的視角看,還以為他沒穿衣服。
“嗯?”鹿見鳴低頭一看,胸口的那點都露了一半在外面,不在意地扯了扯衣服,他說:“睡衣啊,還能是什麼。”
封肖被曬了有些黑的臉染上绯紅,把心底難以言說的怪念頭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