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麼早就來?”
鹿見鳴坐進他車裡,低頭在腕表上瞅了一眼,離派對開始還有兩個多小時。
威爾長相英俊,如果不是一直挂死在一顆名為鹿見鳴的樹上,男女朋友肯定交了一條龍了。
他天生卷毛,不打理時顯得有些亂。鹿見鳴曾經就調侃過,笑他的頭發像雞窩,從那以後威爾每次見他,都會提前吹好發型。
威爾含笑看着他,眼底閃着神秘。
——
熱鬧的外灘别墅,不遠處,露台的一角,隐在黑暗中的男人摩挲着手裡的酒杯。
酒杯傾倒,醇香的紅酒在杯底搖晃,像甯靜海面突然掀起驚濤巨浪,撕裂開看似安靜的假象。
......
“哇,小鹿,你今天的造型真漂亮!”
被誇贊的男孩聞言禮貌的擠出一絲笑容,等人走後,臉上的笑意就立馬收回去。
頂着一頭卷毛的鹿見鳴心情十分複雜,之前打賭輸給了威爾,要答應對方一個條件。
本來他都忘記了,沒想到威爾這家夥一直記着。
威爾居然提出要給他換發型的要求,鹿見鳴猶豫思考了一會,想着自己對發型沒什麼要求,同意了他。
下午的時候,兩人就去做了頭發,威爾讓造型師給他燙了一個卷毛,頭發的顔色也染了,變成了偏黃的淺色。
鹿見鳴生的好看,又白,這個發型襯得更加招人了。
一晚上,來搭讪的人都數不清了,要不是威爾幫他擋掉不少,鹿見鳴恐怕會被煩死。
“早知道就不染這破頭發了。”鹿見鳴揪着自己的卷毛抱怨。
威爾含笑看着他,用着别扭的中文,說道:“就算不換發型,也很迷人。”
鹿見鳴面上冷笑,忍住了想揍他一台的沖動。
國外的人很喜歡開派對,長時間侵染下他漸漸融入進這樣的風俗下。
熱鬧持續了很久,中途,鹿見鳴就有些扛不住了,偷偷溜走了。
他沒叫威爾一起,對方正在被幾個金發碧眼白人小男生包圍。瞅了幾眼,他就從人少的地方離開。
這是一個并排别墅區,在這裡鬧騰不用在意會不會吵到别人,因為外國人都跟晚上不用睡覺一樣,成宿的舉辦派對。
走出來,他剛想掏出手機給司機打個電話,讓人來接他。口鼻被手帕捂住,來不及有多餘的反應,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
碩大的房間裡,中央擺放着一張圓床。
房間的布置十分簡潔,除去一張床一個衣櫃,其餘全是空蕩蕩的空區。
床尾站着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面孔冷漠硬朗,褪去年少的青澀,冰冷成了男人的底色。
指尖夾着猩紅的煙,腳邊的地毯上堆滿了煙灰,可見,男人一個晚上究竟抽了多少煙。
他如同一顆伫立的樹木,從深夜站到清晨,雙腿麻木,指尖冰冷......這些他都感受不到,唯有胸口的悶疼是真實無法忽視的。
眼眸中滿是血絲,視線一動不動的盯着前方床上的人。
太陽照了進來,金黃色落在地毯上,他的視線有所移動,側目,看向落地窗外。
時間過了一夜。
方才他一直站的很遠,直到現在,才邁開僵硬的雙腿上前,高大的身影完全遮蔽住大床上沒有動靜的人。
一頭淺黃色卷毛的男孩閉着眼睛,玉白的臉頰深深陷在枕頭上。男人日夜都枕在上面,枕頭上全是自己的氣味。
這樣的親近,這樣的耳鬓厮磨......
眼眶酸澀,男人閉了閉眼,手指下垂,碰了碰他翹起的頭發。
......
房間外面就是兩個體格健碩的保镖,男人拉開門出來,僵冷的臉上隐隐帶着怒氣。
一夜未睡,他的狀态算不上好。醫生被叫過來時,還以為是給他看病。
男人沒耐心的擰着眉,帶着一群裝備齊全的醫生,進了房間。
沒等醫生檢查,床上的人就醒了,隻不過,眼睛被黑布遮住,他隻能茫然的摸索着。
鹿見鳴的第一反應就是完蛋了,好像被綁架了!
眼睛睜開是一片黑暗,他慌亂的要死,後知後覺才發現,是遮了一塊什麼東西在上面,才導緻他看不見的。
這裡似乎并不是隻有他一個人,他能聽見有人交流的聲音,用的是英文。
翻譯器不見,鹿見鳴痛恨自己沒有好好學英語,導緻他現在隻能聽懂一點點。
進來的醫生向男人詢問,還要不要繼續檢查。
男人沒說話,目光牢牢盯在正往床頭縮去的人身上。搖了搖頭,助理見狀,連忙帶着人出去。
門被關閉,關門的聲音傳來,角落的人被吓了一跳,瘦弱的肩膀狠狠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