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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春慈在明亮的光中緩緩睜開眼。
茫然中翻了個身。
嗯?她怎麼睡着了。
正想伸個懶腰活動一下筋骨,卻感覺右手有點古怪,好像黏糊糊的被蛇爬過一樣……仔細檢查一番,很正常的纖細蔥白,至少從表面來看沒有任何異樣。
她皺起眉。總感覺屋裡還有一股奇怪的味道,若隐若無,有點惡心,仔細聞又好像沒有。
是她的錯覺嗎?
可能是該通風了吧。
謝春慈把窗戶全部打開,發現竟然已日上三竿,不由懷疑起自己,她竟然能睡這麼久。
這時候有人輕輕叩門,打斷她的思路,“師妹,你醒了嗎?”
她應了一聲,殷斷潮才進來,身穿一成不變的玄色火紋錦衣,健壯的身體微微撐起布料,讓人能輕易想象出衣衫下性/感的肉/體。
可惜在場的隻有不解風情的謝春慈。
“蓋新院子需要點時間,隻能委屈師妹在這裡多留宿幾日了。”他冷淡道。
她詫異了下,但也沒提出異議,當下也隻能先這樣。
“連城的事,我聽說了。”殷斷潮坐下:“你未免太過不自量力,連城雖然看上去外表和你一般大,但卻是不折不扣的金丹後期。”
他斜靠在椅子上,撐着頭諷道:“你呢?離築基還有十萬八千裡,縱使有十條命都不夠他折騰的,你上了擂台,就是找死。”
又來了。
“我知道我赢不了,我的目的也不是赢了他。”謝春慈拿起玲珑劍,繞過他就要走。
殷斷潮拽住她的肩膀,黑眸凝視:“隻要你求我,這件事我幫你解決。”
謝春慈很讨厭他以及任何人高高在上施舍她的模樣和語氣,仿佛她就隻能等待上位者的垂青來獲取一切,否則就會一無所有,困死在狹小的角落。
雖然現在的她确實如此,但不妨礙她讨厭現狀!
“多謝師兄好意,不必了。”她漆黑的瞳仁半掩在眼皮裡,看來的那一眼讓殷斷潮覺得比千年玄冰更刺骨。
雙腿的膝蓋隐隐作痛。
……
謝春慈站上擂台那一刻,才第一次真正見到連城。
連城也是第一次正視她。白衣少女手執利刃迎風而立,仿佛天地初開的一隻白鶴飛躍山川,輕盈落腳于此,稍有異動就會振翅高飛。
湊熱鬧是人的天性,擂台周圍的人三層外三層圍得水洩不通,對着這一對實力懸殊的對手議論紛紛。
大部分人是惡意的,“連師兄把這個臭女人趕出天玄宗!”
“把她狠揍一頓,讓她知道天玄宗不是女人能來的地方!”
“打啊,打啊!女人不配進入天玄宗,女人不配當華朝仙尊的弟子!”
偶爾有“金丹對練氣,未免有些欺負人了”的話,但瞬間就被淹沒,還要被周圍人口誅筆伐。
“哈哈,你竟然心疼女人,上了擂台生死不論,這可是她自己答應的。”
“哼,你這個男性叛徒,看我先把你打一頓!”
台下如何混亂台上充耳不聞。
“落霜峰謝春慈。”少女折腰抱拳。
一絲異樣劃過心頭,一閃而逝,快的連城來不及捕捉就無影無蹤。他敷衍行禮:“丹峰,連城。”
他不屑地負手而立,武器都不拿出來,高聲道:“你還真敢來,小爺我大人有大量,先讓你三招。”
别說是三招,就算是讓三十招三百招她也赢不了。
謝春慈很慎重,對手是木靈根,火克木,她的火靈根有一定優勢,隻是實在差距過大,這點優勢就可以忽略了。
運轉靈力,卷地而起的輕風帶動衣角和她修剪平整的頭發。她面若冰霜,一開始就動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朝連城而去。
在她看來自己出招已經足夠快且狠,特殊的步法所過之處留下殘影幹擾視線,但在連城眼中她使出的都隻是雕蟲小技,微微側身就避開鋒芒。
一招不中,謝春慈手腕一轉,猛地反身向後刺去,同時擡腿攻其下盤。
連城反應很快,人躲開了,飛揚的黑發卻被長劍揮出的風刃斬斷一縷,飄飄蕩蕩從空中落下時燃起火焰,化為灰燼被風吹散。
“啧。”他瞥了一眼自己的斷發,嗤笑一聲,“還有一招。”
場外的方行雲挑眉,有些意外。這個女人竟然練的是破影劍法,練得還相當不錯。
知道自己毫無勝算,所以一上來就拼盡全力,能傷對手一分是一分,就算最後輸的很慘,但練氣一層能斬斷連城一縷發絲也算創造奇迹了。
方行雲摩挲着下巴盯着謝春慈看,不可否認她是個聰明人,隻可惜資質過于差了,否則天玄宗又要出一名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