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玄宗青松林内,煙波濃霧淹沒方圓十裡。
突然傳來一陣慘叫驚飛鳥群。
謝春慈抓起一名男弟子的頭發狠狠揪緊,腳尖踩上其胸口,硬生生扯掉一大塊連着頭皮的頭發。
在血淋淋的恐懼中緩緩走進人群,環視四周東倒西歪的十幾人,黑目寒涼,“知道我為什麼找你們嗎?”
她冷笑着勾起唇角,提起最近之人的腦袋讓他仰起頭,“你說。”
那人渾身顫抖瘋狂搖頭。
謝春慈冷哼,将他腦袋摔在地上,“沒用的東西。”她又指了一人,“你來說。”
被指到的男弟子臉上的肉緊張得止不住抽搐,在逼迫下咬着牙道:“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謝師姐。”
“你還知道冒犯了我啊。”謝春慈一腳踹在他臉上,用力壓緊,讓他小半個腦袋都陷進泥裡,四肢不住撲騰掙紮。
“恨我嗎?”她笑呵呵的問,有人搖頭說不敢,有人臉色怨毒。
她抽出劍,步步逼近其中一人,對方痛哭流涕爬起來對她磕頭,一下比一下重,不一會腦門上就見了血迹。
“謝師姐,您饒了我吧。”他哭得凄慘:“我知道錯了,今日的事我絕對守口如瓶,不會洩露半個字!”
“當初看我笑話,大喊着要将我逐出天玄宗,甚至說要殺了我的時候,你可不是這個态度。”謝春慈垂眸,手起劍落,仁慈的沒給他留下太大痛苦就收割了性命。
玲珑劍沾滿血液有些興奮地輕輕铮鳴。
謝春慈的手也有些抖。
這是她第一次親手殺人,劍刃刺入生肉,再從骨骼間抽出的感覺令她毛骨悚然。
幾個還能活動的男弟子對視一眼,突然同時暴起要将她控制住。
謝春慈翻身踹飛兩個,又利落抹了兩個脖子。她将幾具屍體摞起來,一把火燒了幹淨。
餘下半死不活的人都絕望地閉上雙目。
謝春慈呼出一口濁氣,閉了閉眼,再睜開時隻餘一片冷漠。
“師妹,這些人交給我來處理如何?”男子從樹後走出。
白衣墨發,隽秀出塵,正是方行雲。
謝春慈不知他是什麼時候到的,又看了多久。他修為比她高得多,如果不主動現身永遠也發現不了他。
九洲大會已結束将近半個月,少年禮貌笑了笑,“原來是行雲師兄,那日從琉璃風城歸來匆忙,還未來得及恭喜行雲師兄九洲大會奪魁呢。”
方行雲眸子瑩潤,眨也不眨注視着她,笑盈盈道:“你會為我開心嗎?”
謝春慈:“當然。”
她轉向剩下那幾名男弟子,砍斷每個人右手食指,警告道:“都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吧。”
幾人連連點頭,“知道,知道,多謝師姐饒命。”
“滾。”
“是,是。”還能動的人拖着動不了的以最快的速度跑了。
“天玄宗明令禁止弟子私下相殘,連城乖張是因為無人敢管,師妹就不怕今日事情傳出去了?”方行雲輕聲說。
“這不是有行雲師兄在麼。”
“你會幫我的對吧。”她極淡地彎了彎唇角。
白衣男青年眸色淺淡,但笑不語,沒有給出确切回應。他在等她拿出他想要的籌碼。
可謝春慈注定讓他失望,“師兄日常忙碌,師妹就先告辭了。”
他握住她的手腕,無奈地歎了口氣。
“我會幫你處理好,但是我……”
他抿了抿唇,“我希望你也能對我好一點。”
……
謝春慈回到竹苑準備洗去一身血氣,卻見門口正坐了一人。
小少爺陰沉着臉,“你去哪了?”
謝春慈心情不好,皺眉,極度不耐煩,“關你何事,不是說了讓你别來煩我。”
連城如鲠在喉。
還是自己放話要見她一次打她一次,現在卻主動巴巴找上門來了。
可他,就是想見她,明天會比今天更想。
“我等了你一個時辰!”他生硬地說:“難道你就不會給我個好臉色嗎!”
他質問:“為什麼你總對方行雲笑吟吟的,你還叫他行雲師兄,卻對我這麼冷漠。”
九洲大會他是第四名,拼了命才拿到的名次,她卻隻顧着看别人,沒有正眼看過他一次。
他到底哪裡比方行雲那個虛僞小人差,他可是連家的少爺,更是同輩中的佼佼者,何曾讨好過任何人,為什麼她不領情!
謝春慈冷冷道:“因為初見不一樣。”
連城怔住。
“行雲師兄和善,從始至終都待我極好,你呢?你怎麼不回憶一下自己都做了什麼?”
她指着他身後的竹苑道:“我的竹苑,是你毀的,隻為逼我上擂台。”
“你當衆羞辱我,惡語中傷我,斷我脊梁碎我肋骨,我沒死都算是命大。”她厭惡地看着他,“還想讓我給好臉色?”
“我恨不得食你肉喝你血,将你和所有嘲諷我的人通通剁碎了喂狗。”她冷漠無情的話飄散在落霜峰的空氣中。
寒風卷着細雪,如星點點。連城神色惶惶,不住搖頭。
“你……”
他眼角泛紅,紅得像血,他想說自己沒錯,但是胸口的酸痛讓他說不出口。心緊緊揪成一團,四肢在冷氣中越來越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