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你睡着了,都小下午了,你現在不想跟我說話,那我叫polina随便做點病号餐帶過來,polina是比較符合我口味的菲傭,她前半月休假,今天回家。”倪旖溫柔揉揉蔣商鑒被她錘擊過後的後脊背皮膚,彎下腰在他極不情願狀态下強行親親他耳朵。
蔣商鑒糊弄蒼蠅似的驅逐她,風吹着他額前的碎發,沾滿了發燒出來的汗液,可即使這樣躺着也很體面,眼眸疲憊卻依舊溫柔,那樣澄澈又幹淨。
倪旖撥弄他額前發絲,給他整理,自顧自嘀咕:“又生氣了?不想哄了。”
蔣商鑒這一聽着急了,可自尊不允許退避,他聲音顫抖,仿佛時刻都帶着一種不知從何而來的驚恐,僵硬道:“一輩子都踹寡婦門,這時候文绉绉整文言文。”
“我是個傻逼。”倪旖自暴自棄。
“有較強的自我認知意識。”蔣商鑒很諷刺道。
倪旖一下撲他病床上。
蔣商鑒算是跟她緩解劍拔弩張氣氛:“這一下很像抗日奇俠那個鷹爪功。”
倪旖撅着嘴巴不顧他的掙紮就要親。
蔣商鑒劇烈反抗:“我家族有個傳聞,被親一萬次就會死,所以不要親我。”
倪旖停了一下,繼續撅着嘴巴親:“你記一下數,我要親一萬次成為你家族的英雄,直接打破謠言。”
蔣商鑒企圖轉移話題,被掐斷苗頭,連逃跑都被她踢掉拖鞋。
倪旖嚴肅道:“快點,我數到三——”
蔣商鑒最怕她嘴巴裡的“蜀道山”,乖乖束手就範,躺着一動不動。
“muma——”
“muma——”
“muma——”
……
蔣商鑒都麻了,随便她親。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倪旖停頓動作:“多少下了?”
蔣商鑒懶得說話。
倪旖擡手指尖揪他小腹肉肉。
“不記得。”蔣商鑒好煩躁。
“那重來。”倪旖總是親不夠的。
“不要。”蔣商鑒把人扒拉開,滿臉嫌棄。
倪旖見狀也沒再撲上去如狼似虎,隻是笑道:“還有一萬次。”
蔣商鑒沒搭理她,側躺着望着窗外。
倪旖胳膊肘杵着他一下,示意說話。
蔣商鑒撇開她手,一言不發。
倪旖見他來了勁兒,這小樣還撒嬌呢,咳嗽兩聲:“怎麼了?”
“我就是感覺我很難受。”蔣商鑒咕哝道。
“别難受。”倪旖很果斷,在他話音剛落就說,差點就撞車了。
蔣商鑒猛地擡頭,疑惑,她不知該此刻應該哄哄嘛,真是,便繼續抱着一絲絲期待意味道:“我就是覺得我很普通。”
“别普通。”倪旖憋住笑,繼續僵硬咬住尾巴似的說話,直愣愣盯着他。
“我課題研究太難。”蔣商鑒先是錯愕上下瞅她兩下,瞬間低落。
“别難。”倪旖真的快點憋不住事兒,他真是好可愛,越是可愛越想逗逗。
蔣商鑒欲言又止,好一會兒才看神經病似的嘀嘀咕咕:“你瘋了?”
“别瘋。”倪旖語速極快。
“……”蔣商鑒滿臉無語,“你摩羯座吧?好鋼鐵的安慰人方式。”
“還欠我一萬個吻,繼續?”倪旖摸摸他腦袋呆毛算是安慰。
蔣商鑒把她手撇掉,往邊上躲躲,嫌棄道:“流氓。”
倪旖輕蔑一笑,随後湊他耳朵邊用手掌擋着,小聲問:“你長不長?”
“個高?”蔣商鑒沒聽懂,就是她壓自己懷裡有點重,香香的。
“那個。”倪旖一下不好意思說,還放低聲音很輕問。
“……”蔣商鑒又無語一下,瞥一眼,淡淡道,“你不都看了?”
“時間。”倪旖湊上去輕輕咬磨了他耳朵,怎麼笨笨的,一點都不懂。
“哦~,你說那個啊。”蔣商鑒笑笑,也不直接說。
倪旖朝他腰撓癢癢,等他歪七扭八瞎犟時再停下,淡淡道:“我可以接受我男人壽命短,絕不能接受我男人時間短。”
“不知道。”蔣商鑒敲她腦袋,一個姑娘家的這麼直白,一丁點不害臊。
“不知道?”倪旖狐疑,攥緊拳頭不輕不重錘他胸口,嗔怪,“媽蛋,感覺我男人全身上下就嘴硬!”
“我真不知道。”蔣商鑒扭頭到一邊,給她扒拉走,也不再繼續尴尬話題。
倪旖坐在床沿,樂得要死,給他講講自己的幻想:“在未來某個夜晚,我倆躺床上要那啥,你問我,準備好了嗎?我要開始啦。然後我剛害羞地閉上眼睛,你就結束了……哈哈哈……這是個人都受不了,太陽照地球它也得8分鐘啊。”
蔣商鑒瞪她一眼,平靜道:“我沒做過,不知道。”
“五姑娘沒開發?”倪旖那八卦小眼神那真叫個神。
“嗯?”蔣商鑒徹底不懂她說話。
倪旖見他左食指微微翹着,心中一計,右手攢個圈套他食指上下撸動。
蔣商鑒起先沒反應過來,随後一愣,難以置信後一秒縮回,徹底不跟她說話。
“我是個廢物是不是?”倪旖托着下巴就這麼無聊坐着。
“不是,”蔣商鑒微微扭頭,拿腳尖踢踢她後腰,等她古靈精怪轉頭,眼睛特别有靈氣轉動着,就知道她裝可憐,嘴巴裡的安慰話一點都說不出,“不是?你怎麼知道我心裡就是這麼想的?”
倪旖摸摸他肚皮,溫柔解釋:“商商,我知道你剛剛生氣原因,你覺得有人教我看黃的,還是很親密的異性,也許是前男友,不是的,我怕你覺得我澀,主動找肉看,不單純。”
“傻瓜,過來。”蔣商鑒勾勾指頭等她躺懷裡輕摟着她腰,“下次我們可不可以有話直接說?就不會有誤會。”
“嗯,商商,我沒交過男友,以前在國外都泡實驗室裡,沒時間撩騷,會黃的全是我好朋友林愈合傳授的,她很專業。”倪旖甜甜膩膩蹭着他鎖骨撒嬌。
“我就是吃醋。”
“咚咚——”
倪旖盤腿起身,沖門口望去,随意道:“進。”
司機畢恭畢敬将飯菜放一邊:“大小姐,你吃完打我電話,我等會兒來取。”
倪旖來了勁,這不買藥時送她的司機,笑嘻嘻介紹:“這是我男友,帥不帥?我跟你說啊——”
司機也是有骨氣的,受不了唐僧似的念念叨叨,一次就好,車上逃不了,現在又不是沒長腿,光速逃離病房。
“地獄空蕩蕩,倪旖在人間。”蔣商鑒都不用想,受害者又多一位。
“趕緊吃飯,手還在打吊瓶點滴,左手能不能吃飯?”倪旖彎腰擺小桌闆,蔣商鑒血管顔色淺,實習護士戳右手背沒法打留置針,左邊也嘗試幾下才行的。
“不能。”蔣商鑒決定将撒嬌進行到底。
“那我喂你。”倪旖很老夫老妻說話,将餐盒擺開來,端着米飯擓勺子喂他。
“燙。”蔣商鑒要折磨嬌滴滴的倪旖。
“你都沒碰飯菜,寶寶快點吃,肚子不餓嘛?”倪旖知道他作妖,順勢而為。
她叫我寶寶哎?蔣商鑒很高興,瞬間放棄作妖念頭,乖乖接受投喂。
蔣商鑒閑來無事便摸她的頭,丸子頭一下子就包裹住,還敲她腦袋。
吃完飯,倪旖細緻入微剝橘,先嘗嘗酸不酸,不酸便擡手将其中一瓣燈遞與蔣商鑒:“這給你。”
蔣商鑒故意探身咬住倪旖嘴巴裡叼着那瓣:“我呢,喜歡這瓣。”
倪旖不動聲色地睨了他一眼:兩瓣還不是一樣……
吃完橘子收拾好小桌闆,蔣商鑒從背包掏出筆記本電腦,格外專注,一見他手不釋卷的投入模樣,倪旖馬上語重心長道:“蔣商鑒呐,博覽群書也該适可而止,你這樣還讓不讓别人活了?”
“别說話。”蔣商鑒懶得擡頭。
“我一定要打倒夏楓。”
“嗯?”
“我是受害者。”
“什麼?你哪兒受他壓迫了?”
“我對象受他壓迫,身體虧空,以後日子咋整?”
“也不至于……秒男。”
“病人就好好休息,搞什麼飛機?”倪旖說罷就閉合他電腦,“哪兒學的陋習?”
蔣商鑒反抗未遂。
“快點,我數到三——”倪旖使用必殺技。
“誰教你這些的?”蔣商鑒十分不情願上交電腦,百無聊賴躺床上。
“妃子哥跟我說的,你那地區耙耳朵殺手锏就是蜀道山。”倪旖收繳戰利品,探身将病房燈都關掉,床簾垂着,屋子瞬間暗掉。
“叛徒。”蔣商鑒嘀咕着。
勞資蜀道山,那耙耳朵地區小妹兒不高興的時候,說出威脅,老子數到三,你給我老實交代。
倪旖原本不信,但這句話确實對蔣商鑒具有極強的威懾力,是她的必殺技,隻要随時随地說出來都會令對方驚慌失措,立馬服軟。
“什麼玩意兒?他那叫識時務者。等你身體好了,我們去吃鴛鴦鍋。”倪旖抱着他電腦切換文獻筆記頁面,上下掃視,這是純英文的,她學會的第一種語言就是英文,就算是晦澀難懂、诘屈聱牙的長詞彙也是毫無閱讀障礙。
“鴛鴦?”蔣商鑒難以置信,看她隐隐約約掃視一眼時帶着的威脅,發出他這輩子最無奈的妥協,“那就鴛鴦吧。”
“你貌似不樂意。”倪旖言語威脅。
“沒有沒有沒有……”蔣商鑒求生欲望極強。
“你現在是有博士補助?工資卡呢?”倪旖兩隻食指摁着觸摸屏很随意。
“幹嘛?”蔣商鑒危機感前所未有強烈。
“你說呢?”倪旖為了防止他覺醒,得管控他的錢。
蔣商鑒語氣弱弱的:“我能接受最大尺度就是搞一個家庭公共賬戶,每月每人上繳一個比例到家庭公共賬戶上做家庭公共基金用來支付家庭日常消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