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房門,放下雲湘,謝承舟摩挲着開關,猶豫是否開燈。
不知怎地,瞧着眼前茕茕身影,親她的沖動無比強烈。
欲念如蟻噬心,一發不可收拾,他拽回雲湘摁在門上,箍住雙手壓在她頭頂。
低頭含住軟唇,心裡空虛那一塊得到些許慰藉。
對方顯然被他這番突襲吓到,一雙柳葉眼瞪圓,難以置信望着他。
吻淺嘗辄止,他并不打算像白天那樣侵占。
妩媚夜色加持之下,容易失控。
唇下滑黏上脖子,鼻梁拱了拱下颌,謝承舟迫她擡頭。
雲湘出奇配合,微微仰頸将他納入頸窩。
脖頸處香氣馥郁,像雨後青草香,清新淡雅,自然而不做作。
他探入更深處,貼着皮膚嗅,聞到一抹獨特的淡乳香,像純牛奶。
——謝承舟你真變态。
耳邊不合時宜響起她說過的話,謝承舟低低哼笑。
确實變态,竟将小自己十歲的女人視作小姑娘不敢染指。
十歲而已,他嘗試說服自己,他們這個階層,六十歲富豪娶十八歲少女的變态比比皆是。
十年前,七十歲的祖父,還給他添了位僅大他三歲的祖奶奶。
對比之下,談個小十歲的小女朋友,算得了什麼?
謝承舟一邊掙紮一邊吻她,無暇留意她的變化。
直到冰冷水滴打在頭頂,他如夢初醒。
雲湘哭了。
“哭什麼?”他撫着濕漉漉的臉蛋,用拇指為她擦淚,“想反悔就喊停,我又不會強迫你。”
她不說話,黯然垂下眼簾,淚水抛珠滾玉。
“你看,下雪了。”
謝承舟回眸,望向通往露台的玻璃門。
漫天雪花飛舞,落在霓虹閃爍的高樓大廈上,落在湖光潋滟的紫霞湖上,落在他荒蕪的眼眸中。
這是一場再平常不過的雪,每年都下,他不會特别關注自然天氣變化,更不會像孩子一樣熱衷于看初雪。
這次不一樣,這是第一次,有人叫他看雪。
雪落聲簌簌,和少女的沉沉啜泣聲,組成一支動聽的交響樂。
他心裡繃斷的弦,正以殘破之軀,一唱一和。
“嗯,很美。”他轉回來對她說。
不止雪很美,人也很美。
謝承舟放下壓在門上的手,謹慎地擁抱她。
“别哭。”他不懂安慰人,更不懂安慰女人,笨拙地模仿記憶中媽媽哄他的方式,輕拍雲湘後背。
雲湘又哭又笑,忽然踮起腳尖,主動環上他的脖子,整個人攀到他身上。
腿勾住腰腹,一雙小白鞋宛如海上漂流的小白船,蕩悠悠晃着,又像鼓槌,遵循一定節奏撞他的腿。
她居高臨下,眼睛紅紅的,含着淚凝望他。
手特别好動,一會摸摸耳朵,一會揪揪頭發,仿佛把他當成玩具侍弄。
面對天真無邪小姑娘,人難免掉以輕心,謝承舟差點忘了,身上挂着的這位,是條毒蛇。
一時不察,頸子就給她逮住了。
雲湘掐着他脖子,虎口抵在喉結上,好玩似的捏了捏。
他忍不住哼出聲,雲湘趁機堵住他的嘴,伸出舌頭舔舐。
吻技比隻有兩次實戰經曆的他,更加生澀。
謝承舟掐着細頸,兩指扼住下颌,加深這個吻。
就這樣,他們掐着彼此的脖子,忘情親吻着。
哪怕呼吸紊亂,哪怕血腥彌漫,亦不願止歇。
咬破他的唇,雲湘陡然興奮,将血滴吸進口中吮咂。
頂着人畜無害的臉渴血,仰面朝天發出餍足的喘聲,強大反差造就強烈視覺沖擊,謝承舟亦随之興奮。
靠得那麼近,姿勢又是那麼的難以描述,欲望迅速膨脹。
“謝承舟……”雲湘呻/吟,抓住躁動那隻手,“别這樣,我不想。”
剛發出的免死金牌,轉眼間成為她的金剛盾。
話說早了,有點後悔承諾不強迫。
手捉住腳踝下拉,謝承舟把她掀下去,伏在她肩上難耐哼喘。
“看我為你意亂情迷,痛快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也不想這樣。”
“好了,你去隔壁睡。”
謝承舟推她出房間,關門後猛捶一下。
一門之隔,他聽見她說:“下次,下次一定。”
沖完冷水澡出來,老爺子破天荒來電慰問,“我們一家人好久沒聚了,冬至你回家一趟。”
謝承舟态度敷衍,“沒時間。”
老爺子怒敲拐杖,“你奶奶和叔母親自下廚,你怎麼也得給長輩三分薄面。”
“如果我爸知道,他爸娶了個能當他女兒的媽,棺材闆都給拆了。”
“謝承舟,你什麼态度!”老爺子這一嗓子吼得中氣十足,也不知道有沒有閃着腰。
“沒什麼。”不過是今晚想起這事,順嘴一說。
他才懶得搭理老頭吃喝嫖賭。
也有一定遷怒成分,正好不爽,老頭趕巧撞槍口。
“我這段時間很忙……”
“忙?忙着和女人鬼混?”
億通那幾位死忠老爺子的三朝元老,經常趕着給老主人提供情報。
推翻明華巷建會所的事,必定有人給老爺子打過小報告。
當下要做的,是讓老爺子相信,他做這一切純粹是為了雲湘。
謝承舟漫不經心道:“是啊,花大價錢買來的,您别給我弄死了。”
“玩玩可以,不能因為貓貓狗狗冷落家人。”
嘟——他直接挂掉電話。
他的人,輪不到别人評頭論足。
鏡子倒映頸側抓痕,他稍稍側身,使紅痕正對鏡面。
較深的幾道口子破了皮,零星挂着幾顆芝麻大小的血珠。
雲湘可不是撓人的小貓小狗,她是下死手的豺狼虎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