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湘,這兒!”
洪春華揮手,雲湘循聲望去,錢嵩正好回頭,兩人視線短暫交彙。
他揚唇微笑,點頭算作問候,她面無表情朝他們走。
手機頂端紅點閃爍,她想了想,關掉監聽。
免得他誤會影響了工作。
“我昨天陪阿勇出去找工作,碰見了錢嵩,你下午沒課,正好見個面。”
“不打擾你工作吧?”錢嵩請她入座,遞來菜單,雲湘接過壓在手臂下,沒說話。
上次在老家,她明确說過對他沒意思,并且表示不想再見面。
雲湘不認為錢嵩對她有意思,不過是因為找不到更合适的人。
錢嵩有點小錢,想找本科及以上的妻子,但家裡條件稍微好點的女生,多半看不上技校出來的他,這才把目光放到她身上。
“想喝點什麼?這家卡布奇諾不錯。”
“錢先生有事請直說,我等會要回去批改作業。”
“阿湘,怎麼說話呢!一點禮數都不懂。”
錢嵩笑意不減,安撫洪春華,“沒事的阿姨,貿然約阿湘出來,是我考慮不周。”
正在此時,有人打電話來,雲湘瞟見備注火速挂掉。
洪春華伸長脖子朝帆布包裡瞄,她幹脆直接關機。
“你們年輕人聊。”洪春華把手伸到桌下,掐住她腿肉狠狠一擰,面上仍笑眯眯地對錢嵩說,“我去旁邊逛逛商場”
待洪春華的身影消失在商場門口,雲湘開門見山,“錢先生,我想我已經把話說明白了。”
“阿湘……”
“我們不熟。”
“好,雲湘,我還想為自己争取一下。”錢嵩不依不饒,“我們都是單身……”
“不是,我有男朋友。”怕他不信,雲湘三令五申,“我和他在一起半年了,我們感情很好。隻是因為某些因素,不方便告訴我爸媽。”
錢嵩擰眉瞧她,眼角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鄙夷。
戀情連自己父母都不方便告知,這讓他很難不往那方面想。
畢竟錢江财主多,傍大款的年輕小姑娘也多。
他着實沒想到,自命清高的雲湘,也是其中之一。
雲湘懶得争辯,謝承舟說過,别人的看法不重要。
也無力争辯。他們關系模棱兩可,像金主包養,又像在談戀愛,雲湘不想細究。
“行,那我就不多打擾了。”錢嵩到底是生意人,不至于當面給人難堪,喝完剩下的美式,便拿起公文包離開。
雲湘安坐不動,摳着指甲發呆。
她在咖啡店打過工,見過在店裡一坐半天的文藝青年。他們通常抱着筆記本來,撿個靠窗的座位,安安靜靜度過一下午。
當時為學費奔忙的她,特别羨慕那些有錢有閑的人。
如今自己坐在這裡,雖然沒有筆記本,但以顧客視角看周圍的人,别有一番趣味。
櫃台後,穿咖色圍裙的女孩,長馬尾藏進帽子裡,露出一點小尖,好像曾經的她,頭發長,發量多,發質好。
不像現在,幹枯毛糙,掉發嚴重。
旁邊那桌小情侶竊竊私語,不知大男孩說了什麼,女孩的臉刷一下紅透半邊天。
類似經曆她也有。
周以航偶爾會到她打工的地方消費,給他送餐時,他會湊到她身邊,低低說些暧昧的話。
可惜當時的她是塊柏木,死闆的很,把他的調情歸入騷擾。
“您好,您的加糖澳白。”
“啊?”雲湘迷惑,“我沒有點餐。”
“是那位先生給您點的。”
循服務生視線看去,見一位西裝男士背對她正襟危坐。
左手邊一杯咖啡,右手邊一隻鼠标,十指在鍵盤上打字。
緣分,玄乎其玄。
當她想起周以航時,周以航就在這裡。
那默念三遍“謝承舟”,他會不會從天而降呢?
試了下,不靈。
自洗手間出來,背後突然投下陰影,一隻手捂緊她的嘴。
撞進雜物間,一陣天旋地轉,她被撲在門上,猩紅鳳目映入眼簾。
“為什麼關機?”
“沒…沒電了。”他的眼神太過吓人,雲湘下意識隐瞞。
先穩住他,等他冷靜了再說。否則他指不定犯什麼瘋病。
“謝……”剛吐出一個字,唇就被他含住。
舌尖野蠻地撬開齒關,長驅直入,卷起她的舌抵死糾纏。
一汪泉水沖上腦子,水花迸濺,聲道全被津液攪動發出的咋咋聲侵占。
他扼住細頸,指骨摁在下颌角上,力道很重,幾乎把颌骨壓碎。
“咳咳咳……”
強烈窒息感襲來,她嗆出眼淚,他仍不肯善罷甘休,逮着舌尖兒又舔又咬,半點不顧她的死活。
謝承舟大抵是瘋了!
他早該瘋了!
他在外想她想得發瘋,她卻背着他見相親對象,還和前任眉來眼去。
回程途中,透過監控看她看周以航的眼神,謝承舟把手機屏幕都折碎了。
抵達瀾園,車一個急刹停在屋前。
解安全帶推車門摔車門一氣呵成,他繞到另一側,把雲湘拽下車。
五十米路,雲湘磕磕絆絆摔了三次,謝承舟卻一點不憐惜她,越走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