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遲進入林阙輕的房間時,屋内人本來在替橘貓撓癢,聽到聲音後下意識捂住自己裸露在外的手腕,極快的扯下袖子遮掩。
陸遲想起來昨晚浴室裡水氣朦胧,怕人感冒了,立刻裹上浴巾,并沒有看清他的左手發生了什麼。但,想來并不是什麼輕松的事情。
他神情并未有什麼變化,依舊挂着溫和的笑,輕輕将托盤放到桌子上,修長的指骨發力,一隻有些袖珍的碗出現在林阙輕面前。
林阙輕的食欲很差,吃多了又容易吐,陸遲特意叮囑向姨盛在了小碗裡。
甜湯裡的紅棗味很濃,跟熱氣萦繞在一起,緩緩的散發在空氣中。
陸遲支着下巴,側過頭看林阙輕一點點進食,眼神溫柔而專注,仿佛在看什麼極有内涵的藝術品。
林阙輕起初喝的認真,冰肌白玉的指節扣在碗沿,白瓷湯勺舀了一個底,微微顫抖着往口中送,一小口一小口,喝的速度跟貓沒分别。
察覺到陸遲直白的視線後,林阙輕的頭慢慢低下,直到雙頰被甜湯的熱氣蒸騰出一片淡粉,臉都快埋進碗裡了。
陸遲嘴角勾起一個弧度,坐直了身,沒再用眼神打攪他進食。
打開電腦後,陸遲随手從抽屜裡取出一副鏡片細長的無框眼鏡架在高挺的鼻梁上,本就成熟的氣質中添了幾分嚴肅疏離的意味,令人不敢接近,但又挪不開眼。
他準備着手研讀陳近成收集的相關文獻,彈窗裡卻恰好彈出了沈敬的調查跟進結果。
沈敬搭上了嚴家的線,找到一個在林家做過事的傭人,因為看不慣林家人虐待孩子辭職了。
對于林家,其實陸遲早就調查過,但這位似乎知道更多隐秘的細節。
據她所說,林家人對林阙輕的态度很奇怪,不僅僅是厭惡,更有一種隐秘的心虛和恐懼。但,或許正是因為心虛,他們很小心,幾乎無人察覺。
在單獨相處時,林阙輕總是被他們冠以害死自己父母的罪名,這是她有一次澆花時,在樹叢裡聽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