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見“嘶!”一聲,身旁的貧月捂住手步步退後,差點撞到了桂窈,桂窈趁其不備偷偷掀開床幔,見妙妙乖乖站在玳瑁前邊,這等獅子貓,體型大又是長毛,把小玳瑁無論從哪個角度都擋得嚴嚴實實。
桂窈抿着唇,認真比了個大拇指。
随後轉身死死擋住彙攏的窗幔,看向緊皺着眉的貧月:“姐姐這是怎的,方才這隻白貓在我床鋪上,我不認識它,但看它如此幹淨漂亮,想來是府中所養……”
“它乖順極了,我便沒去擾它,沒想到撓傷了姐姐。”
桂窈垂着眸,看起來很後悔,握住貧月的手仔細看着:“這樣,姐姐同我去舅舅那,讓他幫你處理下傷口,可好?”
貧月再回過神時已經站在屋外了,她咬着牙收回了手:
“不必,奴婢自行處理就好。”
“奴婢先告退了。”
……這個婢女姐姐不對勁。
桂窈琢磨着,貧月的手雖然看着髒,摸起來卻不甚粗糙,昨日她自己報要還恩的身份,桂窈便将其放到了友方陣營,倒是想得簡單了。
“恭喜宿主,支線任務貓殺貴女,完成度增加至20%”
她撐着牆,遠遠望見貧月挺直着背離開,抓緊回了房中,聽着系統的提示卻是皺了皺眉,這裡的完成度是來自方才小玳瑁的叙述,還是她對貧月的懷疑?
好想轉人工。
桂窈把妙妙抱起來親了親以作洩憤。
“妙妙,還請你幫忙照顧好小玳瑁,不要讓它被别人發現。”
人,保證完成任務呢喵。
說罷,桂窈放心離開屋子,把門嚴嚴實實鎖好了,鑰匙在手中轉了個圈,最後放好在袖口。
古代随身裝東西實在是費勁。
她搗鼓了半天,突然摸到了剛才任北襲給她的匕首,思索片刻,并未拿出來。
轉過身去剛一擡眸,卻正正與送禮的主對上了眼睛。
從正堂到這都要走足足一炷香的時間,從竹林居的小道到這裡隻需走半盞茶,任北襲莫不是把這當中轉站了?
桂窈站着沒動,隻是擡頭看他,他不知是脫了一件還是換了衣服,此刻的裝束比方才要輕簡許多。
相顧無話。
桂窈猜測,他是習慣了話少,在等她開口,然則,她的空隙卻是思索起了是行禮還是不行,如若行了禮,他不讓她喊小将軍,那就得應上一句“任北襲好。”
所以:“任北襲好。”
桂窈輕巧地走到他身邊,彎着眼睛:“我舅舅在找我,你可知他現在在哪?”
早的時候是竹下黑衣,如今稱得上什麼花下嬌娘。
桂窈身上的水青色襦裙襯得人臉色更為白皙,她久病難醫,旁人總覺得她是寡淡的脾性,她自己也常以病弱示人,除了舅舅舅母,也就任北襲見到了她靈動的模樣,他如有所感詩句裡的隐扇羞應慣,含情愁已多。
男人移開眼。
“他們此刻應在正堂。”
桂窈同他往前走,實在不喜歡一前一後地跟,又不願同他再多言,隻能提着裙角一步快一步,總算能探頭到他身前。
“感覺直呼您名字還是太熟稔,你我雖說有婚約,婚期也定下了。”桂窈耳尖泛紅,怎麼還把自己說了回去,隻磕巴地繼續解釋,“若你小将軍、二郎都不愛聽,我叫你……”
“叫你任将軍如何?”
桂窈看着他,歪了歪頭。
任北襲“嗯”了一聲。
身邊的小娘卻像是真地松了口氣,他沒多看,隻淡淡說道:“府中沒再尋貓了,府尹已經醒來,隻是受驚後暈厥,此刻略有口吃之症。”
桂窈點點頭,心中慢慢堆了些線索,還需同舅舅舅母見了面之後再做打算。
她邊走邊認路,很仔細,如若要探案,夜間出行想來不會少,隻是孤身一人難免莽撞,她偷偷看向任北襲,帶上這麼個任将軍似乎能少走點歪路。
想到積分到賬後自己可以加的健康指數,桂窈走起路來擺臂都要自如些。
理論存在實踐還需等待!
小娘子仰着腦袋忍不住轉了轉。
任北襲:?
他垂眸盯着這人:“是桂家人尋你,我不便多言,隻是堂上會有柩體 ,你體弱,勿要多看。”
桂窈:??
她沒聽懂,揣着手不明所以。
她同任北襲又到了堂下,她又行禮,她又看見将軍府整齊的人與那府尹大人。
隻是這次,桂窈就着太夫人的指引到了近處,她趁整理衣裙時回頭,瞧見那任北襲自顧背着劍,靠在牆角。
她便放心地扶着扶手穩穩坐下,隻是再擡眸時,她長睫下漂亮的眼微微睜圓。
……怪不得沒看見自家人。
作為仵作世家的舅母此刻全副武裝正站在棺木前,棺木周遭冒着陣陣寒氣,而舅舅則在旁協助。
哈哈,不白來啊,都不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