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鄭二進鄭老頭院子裡待了一天,我去買了銜玉城的大包子,還去将軍府門前逛了圈,看見任哥的狗在将軍府門前拉屎,拉了還不刨些土蓋住,我走過去用樹葉給遮了下,維護環境人人有責。
第三日半夜。
還讓不讓人好好睡覺了。
我跟蹤他倆是為了查清鄭家為何對鄭淵哥不好,早知道這麼累,就不備着任哥幹了。
二更時,鄭二想去花樓。
三更時,李府裡有人偷偷摸摸出府,鄭二跟上去了,我也跟上去了。
四更時,壞了,跟丢了。
桂窈的手輕輕撫摸着三更時的墨迹。
“今日是你觀察他們的第幾日?”
如若這第三日就是李府尹千金出事的那日……她擡眸看向鄭家父子的背影,深深吸了一口氣。
不必他再作回答,腦海裡那機械的完成度聲音就已經證明了她的猜測。
/ 恭喜宿主,支線任務貓殺貴女,完成度增加至80% /
葉子被雨打散落了一地。
那僧人從山門掃到頂,又從上面掃回底。
折騰了一個時辰,山下的馬車停了兩輛。
桂窈盯着鄭二與鄭老爺子一起上了馬車,轉身時,卻看見任北襲身邊的侍衛小灰沖李從行禮。
李從背對着她,她看不明顯,她也沒準備細看,隻是手撐着馬車車廂拍上一拍故意鬧出動靜:
“知不知道一句老話,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還請二位鄭人好好措辭罷。”
她彎着眼睛走向任北襲,像來時一般被他扶着手坐上馬車。
他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來一個馍,上面還有倆牙印:“回程比較着急,先墊墊?”
桂窈歪了歪頭,總覺得那牙印像自己的,又沒證據。
她還沒來得及拒絕,馬車外傳來動靜。
李從上了馬車。
“……?”
“……!!!”
李從下了馬車。
雖說着急,往城裡趕的路也算平緩,應該是遷就着她體弱。
桂窈撐着手,把簾子掀開,沖前邊騎馬的李從揮了揮手。
“方才與鄭家父子同行,來不及問。”
“你可知曉那日從李家出來的馬車裡坐了誰。”
李從聞言,睜圓了眼睛,兩頰突然紅了個透。
他握着缰繩的手明顯緊了緊:“好姐姐,我家夫人管我管得緊,可不能讓她知道我認得别家妹妹。”
桂窈挑了挑眉,了然道:“你那筆記是要給她看的。”
便見李從臉色變了許多次,方才點了點頭。
她也不免彎了彎眼睛,半晌後嘴角又慢慢緩了。
“此事……我很關心。”她看着馬車外的山路變為了集市,認真說,“還請你仔仔細細同我講講,與她有關的事。”
“李月明是鄭淵哥的心上人,鄭淵哥同我講,那年他在雪地裡為了搬工摔斷了腿,身上不多的錢都拿去治傷了,他是北境的人,腿好得差不多了跟着商隊來到銜玉城,可好多商賈因為大雪停了工。”
鄭淵就是那時遇見的李月明。
大雪三日,商隊決定繼續南下。
鄭淵的腿犯了老毛病,他窮,本就是用自學的算數幫商隊做賬本的打雜,商隊裡存銀不足,要虧着走,便想辦法把鄭淵丢在了銜玉城。
那算賬師父同他留了一張字條。
“銜玉城風光好。
待到春日,且看上一看。”
他差點熬不過那個寒冬。
那日他救了一隻奄奄一息貓仔,它渾身雪白漂亮極了,幸好是在冰面上,沒被雪花淹沒。
聽聞銜玉府府尹千金喜愛收留小動物,他實在餓極了,想去因此換些錢财。
他暈倒在了那扇門前。
醒來後,他才知道,自己才像那隻流浪貓,被府尹千金撿了回去。
“後來啊,後來鄭淵哥就戍邊去了。”
李從的笑不達眼底:“他還為此隐瞞了腿疾,其實我覺得是鄭家逼他的。”
“任家軍守了北疆二十餘年,鄭淵應該是骠騎将軍戰死那年回的京。”
桂窈垂眸,長睫下,能看見任北襲腿上的手背,她不知道鄭淵是何模樣,所以腦海裡隻有李月明的身影。
“那年回京他立下戰功,請旨賜婚。”
然後呢?桂窈想到過去任北襲所講,算起來也不到一月的時間,他二人都死了。故事講完,馬車行至鬧市,車轱辘慢了下來,有些颠簸,她的手不自覺撺緊。
“那鄭二去官府時真是狂妄極了。”
李從似乎猶豫了片刻,才道:“那日李月明也在,我看見他伸手要戲弄李月明,還好被李府尹阻攔住了。”
“方才姐姐問我,那日李家馬車裡坐了誰。”李從隻歎了聲,“李家後門沒有馬車,他們一行人動作隐秘卻又不像慣犯。隻兩匹馬,李小姐就坐在前面那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