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都區鳳凰小區五号樓402室。
男人将女人壓在身下,一手捂她口鼻,一手撕扯她的衣裙。
布帛破裂的聲音響起。
女人雙眼圓睜,奮力擡腿一頂,随即掙出右手,薅起滾在地上的罐裝可樂,“梆”地砸在男人脅下。
男人吃痛,力量一洩,霎時便被掀翻在地。
女人翻身爬起,撲向門邊,口中大喊:“救——”
下一秒,她軟軟趴倒在地,後腰出現一道孔狀傷口,有鮮血汩汩而出。
女人的鼻息一點一點減弱。
男人站在她旁邊,神色數度變幻,最終沉沉歎出一口氣。
***
接到胡警官電話時,餘有樂的晚飯才吃一半。
他擱下碗筷就去了刑偵隊,一小時後方回。
林曉柒将留的飯菜用微波爐加熱後端到餐桌上,自己則坐到旁邊,擔憂地看着他。
“我就應該繼續查下去……”他捏着筷子扒拉碗裡的飯粒,滿臉懊悔。
上個月中旬,他接到嶽清的委托,請他調查是誰在跟蹤尾随她。
本來查出了眉目,結果她突然中止委托,不論他如何詢問,就是不肯說出原因。
後來餘有樂還去找過她幾次。
她态度堅決,聲稱他再敢接近,她就報警告他性騷擾。餘有樂這才作罷。
雖然仍有幾分憂慮,但後來接了别的委托,他就漸漸将這事淡忘了。
捏着筷子,餘有樂不住歎氣。
想到如果自己再堅持一下,說不定嶽清就不會出事,他頓覺心裡堵得慌,根本沒有心情吃飯。
“餘有樂,你是不是忘了,我們不是警察。”坐在沙發上的斯文沉聲開口,“我們需要做的,隻是按照委托行事。委托人自己提出中止任務造成損失,你不必承擔這份愧疚。”
“跟你說個屁。”餘有樂将筷子一扔,霍然起身,火沖沖出了門,“不吃了,出去走走。“
林曉柒站起來,甫一提步,就聽斯文說:“不用管,讓他自己冷靜冷靜。”
她沒好氣道:“我知道。”
收起餘有樂剩下的飯菜轉身進了廚房。
晚上九點多,餘有樂恹恹地回了家,有氣無力地跟林曉柒打過招呼就往卧室走,直接無視坐她旁邊的斯文。
“有樂哥。”林曉柒揣摩着他的臉色,小心說道,“我們一起查嶽清的案子怎麼樣?”
“好。謝謝小霜。”
須臾,他拎着換洗衣物出來,經過客廳時,又聽林曉柒道:“有樂哥……就是,斯文哥也想幫忙。”
他沒說話,冷哼一聲進了浴室。
林曉柒歎氣,轉頭瞅一眼斯文。
他神色不變,完全沒放在心上的樣子。
林曉柒撫額歎息,一陣心累。
睡覺前,三人坐在一起合計第二天的偵查計劃,餘有樂提出先查一查嶽清的前夫——王磊。
“我不是講過之前查到了一點眉目嘛,其實就是拍到了一個可疑男人。”
那個男人戴着口罩,在嶽清樓下徘徊。
餘有樂拍下照片之後給嶽清看,她說不認識此人,過了兩天就通知他中止委托。
“剛才在刑偵隊,我碰到了王磊,雖然他換了身打扮,但我99%能确定他就是我拍到的那個人。”餘有樂眉頭緊蹙,攢成了一個“川”字形,“我想,嶽清一定是認出了王磊。”
“嗯,”林曉柒點點頭,“确實很可疑。”
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
餘有樂負責調查王磊,斯文和林曉柒排查鳳凰小區。
開完會,三人各自休息。
斯文抱着自己的枕頭和夏被出來,往沙發上一躺,面朝牆壁就開始睡覺。
餘有樂睨他一眼,反手就将卧室門甩上,“喀”地上了鎖。
“兩個小學雞。”林曉柒嘴角微抽,腹诽着關掉客廳頂燈,轉身進了主卧。
都說計劃趕不上變化。
三人頭晚分了工,第二天早上就被意外來客打亂了步驟。
敲門聲響起時,他們剛剛吃過早飯。
餘有樂在廚房洗碗,林曉柒在擦桌子。
斯文去開的門。
聽到來人自我介紹名叫“王磊”,他微微一怔,側身看一眼林曉柒,将人讓進門來。
林曉柒會意,進廚房告知餘有樂,順手泡了一壺茶出來。
她在沙發邊坐下,正聽見王磊講到嶽清迷上網絡賭博,欠了一身債。
“說來也怪我。”他雙手交握,緊緊相攥,面上神情痛苦,“自她爸媽去世後,她心理壓力激增,抽煙喝酒,瘋狂購物。”
而他因為工作太忙,一度忽略她的感受,還時不時與她争吵,怪她隻顧自己,不知道照顧女兒。
“當時嶽父嶽母因為酒駕去世,被他們撞到的那輛車,一死一傷。”那段時間,嶽清不止要面對失去父母的痛,還要承受來自受害者家屬的怨恨。
自此再也沒見她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