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事實證明,夏遠山的一意孤行是對的:一開始就得和對方死磕到底!
可對錯都無用了。
當初曜日把希望寄托在遲來的“安全證明”上,便忽視了對客戶群的安撫,後來“安全證明”沒拿到,客戶群也逐漸萎縮,此時的曜日已經站在懸崖邊,稍有不甚,就會加快墜崖的速度。
那規則把曜日的未來封死了。
想當初曜日的産品一上市就被搶購一空,多款産品預定名單甚至能排到第二年,可現在,因着一條規則,曜日成了蛇蠍、衆人避之不及。
前後對比,不由得令人感慨世事無常。
如今的曜日,如同被蛋殼包裹的雛鳥,打破了殼就是鳳凰涅槃,無法破殼就是窒息而亡。
公司管理層上下求索,卻是無論如何都找不到突破點。
憋悶中,漸漸地,人們開始怨恨最初不願意購置“入場券”的人——
曜日首席執行官,夏遠山。
他們雖不明說,但眼裡的閃光、歎息的餘韻、搖頭的幅度,無不在說: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衆人目睹夏遠山在雷厲風行中領着曜日往前跑,現在又能看到曜日即将葬送在夏遠山手上,很顯然,曜日傳奇CEO杵在一個尴尬的位置:成也她、敗也她。
——她是曜日創始人,或許,也将是曜日的掘墓人。
現在董事會已經出現明顯的龃龉了,有的高管正在和獵頭洽談,準備跳槽。
同時若非夏遠山以命相挾、迫使另一位董事同盟,力排衆議加大員工福利,想必曜日的離職率會節節攀升。
夏遠山早就習慣了一意孤行帶來的否定和不解,也适應了獨挑大任的沉重和忐忑——她早該處之淡然,可近來她卻有些力不從心。
她不知道這力不從心是因為此次風波險惡,還是因着别的什麼原因。
目前她也無心探求,她隻是花了一瞬間的功夫決定,等這波危機過去,她就去徒步。
從天南走到海北,一直走,走了半個月後再飛回來,繼續建設她的親親曜日、繼續為她的理想事業奔走。
起先她一人獨對空山,就是在盤算如何造勢翻盤,同時也在思考她應如何“立威”。
至于對李鳳尾說的“上香”,那不過是信口胡謅。
什麼心香、口香?
她都手握權力多少年了,哪裡還能維持幹淨的履曆?
如李鳳尾先前所想的那般,夏遠山連心理安慰也懶得尋求。
對于她而言,事在人為,自助者天助!
若現實需要,她能二話不說就把手中的線香捅到人肚子裡,根本就不在乎所謂的“人在做天在看”。
此時二人會心一笑,那笑容終于讓夏遠山有些紅塵氣了。
她一邊彈着線香,一邊問:“那個小家夥呢?”
李鳳尾答:“他?他還在給财神爺上香呢。”
“他上了多久了,還沒上完?”
“聽他念念有詞的,好像是在背誦求财語——他在給你求财。”
夏遠山雖不信奉這些,卻還是感到心裡暖洋洋的。
“倒是他有心了。看來今日上香,他還做了不少準備。前幾天他還專門把頭發染回黑色,現在又會背求财語……依他那個記性,想來花了很長時間去記誦。”
這時一陣風來,吹得二人背身避風。
那北風淩厲,且他們都穿得不夠暖和,李鳳尾身為男子倒還抗凍,可夏遠山本就體虛,又在此一動不動杵了半天,風一吹,她登時打了個哆嗦。
李鳳尾問:“要不我們先回去,反正在這站着也無事可做。”
夏遠山擡頭看到燈籠晃動、紙帶翻飛,霎時壯觀。
她留戀此地美景,便搖頭道:“你先回吧,我想在這看一會。”
李鳳尾隻好陪着女子在這吹冷風。
他接着剛剛的話題,說:“他那輛拉法,又是你給他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