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芳吃痛,紅梅吓得立刻拿開手,看謝芳淚汪汪的,呲牙咧着揉着胸口。聲音更是傳遍整個圖書館,招來老師:“你們幹嘛呢?”
“沒事啊張老師,沒事。”謝芳躺地上解釋,“我摔了個跤,我休息一下就好。”
“芳芳你注意點啊。”張老師看二人無事,便回歸辦公室。
倆人這才無聲笑起來。
“對不起。”紅梅說,“我們不試了好不好。”
“要怪也得怪我叫出來了。你力氣确實不小,我承認。”謝芳笑着擦眼淚,“怎麼能不試,快繼續,你不學會怎麼對得起我這一嗓子。”
花費這晚大部分時間,紅梅終于學會用正确的方法做人工呼吸。等她學會,成功從謝芳處出師,圖書館也要關門了。
“隻耽誤你的時間教我,你什麼都沒學呢。”
聽到紅梅道歉,謝芳說:“沒事,我們雖然沒有背書,但我們學會怎麼救人了呀。教給你,我也能加深記憶,明天再背專業知識嘛。”
提到明天,紅梅猛然驚覺,明天就是……
“不好意思,我明天,有點事,我可能沒法過來學習了。”紅梅搓着手,跟朋友解釋道,“臨時有點事。”
謝芳沒多問,表示知道了,二人就此分别。
紅梅回到宿舍,幾位室友也各自洗漱完畢,準備休息。她蹑手蹑腳洗漱完,躺在床上,跟睡在對角上鋪的陳曉曉互看一眼,點點頭,就熄燈了。
窗簾拉着,月光似水,鋪在地上。
紅梅把剛學會的急救方案在腦子裡過一遍,欣喜于新知識,又暗自祈禱,希望永遠不會派上用場。
周五過得很快,一放學,紅梅就等在教室外,等到陳曉曉跟黃諾告别,她們把書本扔在宿舍,就立刻前往陳曉曉口中“姐姐”介紹的地方:
新天地夜總會。
霓虹燈包裹着招牌,黃昏就在天際間咋咋唬唬地招搖。正門氣勢恢宏,金色包邊,門童都西裝革履,相貌俊朗。兩邊停的小轎車一個比一個氣派,這是成年人的世界無疑。
“姐姐”在建築旁的小巷,她穿着時髦的電影似的連衣裙,烈焰紅唇,眼皮上塗着五顔六色的東西,還抽煙。
她掃一眼二人,并不自我介紹,就轉身進入小巷,嘴裡含糊不清地說:“規矩我就說一遍,聽好了。
“你們就在後廚待着,不要去前台。在這裡消費的人都不一般,如果你們惹禍上身,不隻是錢的問題。你們父母恐怕都擔不起責任。”
“惹禍?為什麼會惹禍?”陳曉曉問。
“我把話說明白點。别的夜總會我不清楚,但這個夜總會,長得稍微好點的男人女人都是出來賣的。被摸手摸屁股都是小事,你們兩個小姑娘家,如果被看上,沒人能救你們。”姐姐如是說着,“當然,如果你們願意賣身救另當别論。但是你們是來賺快錢還債的。閉嘴,幹活,薪水我跟管事的說過了,特例給你們周結,周日做完事就拿錢,賺夠了就趕緊走,永遠别跟别人說你們來過這,明白嗎。”
“謝謝姐,我們一定好好做事,隻要錢,不惹事生非。”
陳曉曉承諾着,紅梅跟着點頭。
三人通過小巷繞到後門,途徑之處滿是垃圾、空酒瓶、食物的碎屑,空氣裡滿是酸臭的垃圾和大小便的味道,蒼蠅在燈泡下成群飛舞。
姐姐緩慢抽完最後一口煙,丢在地上,用腳尖把它碾碎,然後拉開後門走進去:“負責後廚後勤的是老郭,叫郭哥就行,人不難相處。你們也會來事點兒,要是他對你們動手動腳,别聲張,拿錢走人就行,知道了嗎?”
“知道了。”陳曉曉一口應下。
通過水泥過道,她們走到了一個滿是貨架和紙箱的房間,房間裡隻有一個肥頭大耳的男人,拿着單據,在清點什麼。
姐姐語氣登時由冷淡變得谄媚,上前攬住對方肩膀:“老郭,幹嘛呢?”
“這不清點庫存,讓他們進貨。”被稱為老郭的男人努力說着普通話,但難掩方言氣息,“菲菲呀你真是賣酒高手,這個月下來工資要幾千了吧?”
幾、幾千……
紅梅和陳曉曉對視一眼,看到了對方眼裡的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