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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偌大的府邸自然不可能缺少睡覺的地,但西奧多還是十分自然地往維安西娅的房間走去。
“為了防止魔女刻印的影響”,一個極佳的理由,西奧多想。
誰知維安西娅得房間前,莫瓦倫靠着牆壁,饒有興緻地看着他,那目光裡的意味可絕稱不上友好。
“啊,别在意,我知道這種事很常見,不是嗎?”
帶着惡意的話語讓西奧多駐足,面無表情地看向她。
“魔女們都活得很自我,小弟子當當陪床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莫瓦倫低頭笑起來,暗紅色的長發被她波弄到耳後。
“……你想說的就是這個?”西奧多手指微動。
莫瓦倫側身一步,避開男人可能發出攻擊的最佳角度:“看你的表情……像是在說‘我不是’?”
“怎麼?你的導師會對你袒露你所渴求的愛意麼?”
“你說呢?魔女。”
身旁勁風刮過,西奧多眼見着面前的女人格擋住襲來的攻擊,身體仍是猛地向後栽倒。
“莫瓦倫,14年前,我在從你手中拿回了被你搶走的西奧多。”
身後傳來的聲音冷冽而熟悉,西奧多站在原地,沒有回頭。
莫瓦倫捂着肩膀,踉跄着起身,冷笑道:“是啊,奇迹的締造者就于那一天隕落。”
“但那之後我仍在追殺你,知道為什麼嗎?”
維安西娅盯視着莫瓦倫,殺意毫不掩飾地釋放出來:“那個所謂的交易你不在乎,我也不在乎。我知道你留下來另有目的。”
“但你要是再管不好你的嘴,以後就不用再開口了。”
言已至此,維安西娅轉過身。
“進來,西奧多。”
卧室的房門一關,徹底将二人與莫瓦倫就此隔開。
……
卧室内,西奧多看着維安西娅冷若冰霜的臉,一時間無言。
“說說你的想法。”最終還是維安西娅先開了口。
知道她說的是坎埃爾,西奧多猶豫着開口:“……那個人,不像我認識的坎埃爾。”
“雖然名字一樣,外貌也能看出相似之處,八方盤也切實指向這個結界。但……”
“既然他不是,就去找真正的坎埃爾。”維安西娅打斷了他,“時間緊迫,兵分兩路。”
“你從其他亡靈入手,這個坎埃爾留給我和那女人應付。”
說着,維安西娅抛來一個東西。西奧多接住,一看是原本裝着衆多法器的手镯。
西奧多把手镯戴上,卻沒有第一時間依言離開:“你……身體還好嗎?”
他得聲音透着擔憂。
“有句話莫瓦倫說的對,你的話變少了許多許多。”
維安西娅搖了搖頭:“高熱已經退下,力量雖仍在流逝,但速度是緩慢的。”
“我的力量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經達到了很多人無法企及的巅峰,這點力量的流失不會有什麼幹系。”
西奧多并非不知道這個道理,隻是他心中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許是他的表情說明了一切,維安西娅笑了下,聲音柔和下來:“過來,西奧多。”
西奧多走過去,看到那雙素白的手朝自己伸來。
他沒有動彈,任憑那抹冰涼觸及自己的耳郭,然後捏了捏。
“光之使者啊,聆聽我的請求,賜福于此。”
金粉從頭頂出現,又在碰觸到人身後盡數消失。
西奧多沒忍住笑了:“這是什麼蹩腳的吟唱?沒有用的吧。”
“但小時候的你會信。”
維安西娅聲音也含着笑意:“剛到家裡時,你總是做噩夢,發出各種動靜,還以為我不知道。”
“于是你就用這個小把戲騙我?
“最省事的做法。”維安西娅看起來對此毫無愧疚。
“去吧,我會等你回來。”
……
西奧多的氣息愈來愈遠,直至徹底從感應範圍内消失。
維安西娅坐在床上,閉目皺緊了眉頭。
她的力量正在以非同尋常的速度迅速流失着,但奇怪的是西奧多卻沒有感到自身魔力出現大漲。
果然,除了西奧多,這些魔力另有它的去處。
維安西娅心中隐隐有了猜想,但仍需驗證。
“而且那個家夥,起疑了啊……”
想到方才莫瓦倫故意挑釁西奧多的樣子,無非是想試探她如今的實力。
若不是方才那色厲内荏的表演,想必此刻局面又大不盡相同了。
就在此時,原本放置于床上的一枚“寶石”動了動,裂開了一道口子。
注意到這動靜,維安西娅臉上的凝重終于被沖淡了幾分。
她拿過那枚“寶石”,從裂口處對上一隻黑黢黢的眼睛。
随即那裂縫越來越大,直到一個毛茸茸的腦袋從中鑽了出來。
“咕叽!主人我成功進化啦!”
事實如所見,這個小家夥正是吃了瘴獸後不久陷入沉睡的咕叽,也是維安西娅唯一從手镯裡拿出來的東西。
“咕叽,主人你怎麼……看上去很疲憊?”還未來得及大講自己的變化,咕叽就發現到了維安西娅眉眼間的倦意。
維安西娅卻隻是摸了摸它的頭,思緒飄向了另一個方向。
“咕叽,我有一個問題……”
還有事情能難住它無所不能的導師?
盲目崇拜着主人的咕叽露出了真實的疑惑之色。
“剛剛那個女人說,西奧多渴求着我的愛意?”
“那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