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昏君!
殘害手足,不擇手段,自相殘殺,這樣慘無人道的昏君,就該下地獄!
君墨玉卻隻是輕飄飄道:“如果我不動手,他們就會先殺了我。”
他才不會信從一個昏君嘴裡說出的仁慈。
白卿恨意幾乎要從眼裡溢出來了,他唇色發白,找借口道:“臣今日身體有些不适,還請陛下自己來吧,臣告退了。”
君墨玉眸色一沉,扣住他的手腕:“朕準你走了嗎?”
不答。
君墨玉一把拉住他,怒不可遏:“你又想躲着朕?給朕把話說清楚。”
白卿一個趔趄,跌入他懷中。
君墨玉聲音不悅:“朕看你是愈發膽大了,敢這般三番兩次地忤逆朕!”
他咬着下唇,依舊不言。
君墨玉眯起雙眸,語氣危險:“你還在與朕置氣?”
“臣不敢。”
“看着朕說話!”
白卿擡眸望向他,眼中閃爍着淚光:“陛下……臣沒有與您置氣,臣隻是害怕,害怕自己說錯話、做錯事,惹得陛下不高興。”
怕你是真的,恨你是真的,騙你也是真的。
君墨玉看着他楚楚可憐的模樣,松開了手,語氣也柔和了下來:“朕又不會吃了你,卿卿不必如此害怕。”
他一貫喜怒無常,前一刻還在大發雷霆,下一刻卻又柔聲安撫。
實在令人心驚。
但白卿似乎摸出了點門道,隻要他一哭,昏君必心軟。
“臣……臣知道了,謝陛下。”
此時一侍衛驚惶失措前來禀報:“陛下,大事不好了!宴會上不知何時竟混入了一群殺手,此刻整個宴會現場已然亂!還請陛下速速移駕,前往定奪!”
君墨玉眉峰瞬間緊蹙,二話不說就要走,臨行之際,對白卿說:“你且前往書房,安心等朕歸來,莫要亂跑。”
白卿依言去了書房。
書房内,靜谧得有些壓抑。
他在書房内來回踱步,出又出不去,有侍衛在門口守着。
突然他看到桌面上堆積的奏折,心下好奇,翻動着。
一本奏折映入眼簾,那奏折的封面上,赫赫然寫着自己的名字。
他打開奏折,隻見其中一行大字映入眼簾:
【賜白卿死】
那字迹墨色濃重,像是不久前才寫上去的。
白卿大腦一片空白。
昏君想讓他死?!
不……不可能吧?
白卿苦笑一聲。
如果真想讓他死,為什麼又要娶他呢?
難道時刻準備着賜死他?玩膩了,就丢了?
白卿忽地想起之前沈湘南勸他謀反,讓趁機殺了這昏君的畫面。
沈湘南說過:“這皇帝可沒有眼前這麼好相處,他的一切都可以僞裝,他可以對你好,對你說甜言蜜語,給你錦衣玉食。愛你的時候掏心掏肺,但不愛你的時候,是真的掏心又掏肺。”
“所以永遠不要被他的表象騙了,該狠心的時候就狠心下手,不然,你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白卿現在知道這話不假了。
他後悔了。
後悔一時心軟沒能殺了昏君。
然後若無其事将那份奏折藏于袖中。
眸色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