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卿确定了,陳予安不僅騷得沒邊,還忒不要臉。
當初君墨玉選擇他品味還真不是一般的獨特。
陳予安嘴角勾起一抹笑:“白卿啊,就算陛下現在對你有幾分興趣,可你别忘了,你是什麼身份,你覺得陛下知道你是誰,還會留你在身邊嗎?恐怕到時候,你連命都保不住。”
他這話什麼意思?
白卿臉色一白。
陳予安挑了挑眉,道:“你以為你能瞞得住陛下多久?”
他故意靠近白卿,在他耳邊低語:“你說,要是陛下知道你是大周的間諜,還會像現在這樣對你嗎?他會不會覺得你一直在欺騙他,然後對你心生厭惡呢?”
他怎麼知道自己是大周的間諜?
白卿心中一驚:“你無憑無據,休要污蔑我。”
陳予安哈哈一笑:“污蔑?我可沒那個閑工夫。我隻是好心提醒你,不要太得意忘形了。你以為你能取代我在陛下心中的位置嗎?你太天真了。就算你現在能赢得陛下一時的歡心,可那又能持續多久呢?我和陛下的過往,可不是你能輕易抹去的。”
白卿咬了咬下唇,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酸澀。
這情敵,一點都不好對付。
他深吸一口氣,極力平複心緒,突然擡眸,反駁道:“你猜錯了,誰說我心悅君王了?”
陳予安微微一怔,挑了挑眉。
白卿挺直脊背,刻意忽略心底的那絲痛,道:“我既是大周的間諜,一切自然都是利用君王。我接近他,不過是奉命行事,從始至終,哪有什麼真心。”
陳予安饒有興味地盯着他:“哦?利用君王?你倒與我當年有幾分相似,有膽色!不過……”
他故意拖長了音調,目光上下打量:“你以為這般說辭就能騙過我?你看向陛下的眼神可藏不住心思,你敢說那些臉紅心跳、羞澀難當,都是裝出來的?”
白卿冷笑:“演技罷了,若不如此,怎能取信于他,完成任務?”
“演技?”陳予安敏銳捕捉到那絲異樣,湊近低語:“那你每次見陛下時,眸中不經意透出的關切,還有方才跳舞時,眼角眉梢那藏不住的風情,專為做戲?我看呐,你是入戲太深,連自己都騙過了。”
白卿臉頰微微發燙:“我對他僅為利用,待事成之後……”
話到此處,卻莫名有些哽咽。
陳予安雙手抱胸,笑得肆意:“事成之後怎樣?殺了他?還是一走了之?白卿,你舍不得的,當年我也曾妄圖利用他,最後還不是……”
放了他。
本來可以殺了他稱霸中原的,可他卻心軟了。
白卿問他:“所以你此番來大齊是為了破鏡重圓,博得他的原諒?”
陳予安一挑眉,應道:“是又如何?”
白卿心中念頭急轉,面上不露聲色,緩緩開口:“我可以幫你。”
陳予安仿佛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愣了一瞬:“為何?”
白卿說道:“我既無心于君王,助你一臂之力又何妨?你說得對,我身份特殊,與他終難有善果。若你倆重歸于好,于我而言,也算是尋得一條退路。”
陳予安狐疑地審視着白卿,良久,才開口:“你就不怕我事成之後,将你這大周間諜的身份抖落出去?”
白卿目光迎上他的注視:“怕又何用?如今這局面,我不過是在絕境中尋生機。況且,我信你不會蠢到在大齊皇帝面前,輕易暴露知曉我身份一事,畢竟,這對你我都沒好處。”
陳予安沉默片刻,忽又笑了起來,笑聲爽朗:“有意思,實在是有意思。白卿,你這心思,倒真讓我捉摸不透了。罷了,既如此,我且信你一回。”
說罷,他伸出手,像在示好。
白卿看着那隻手,頓了頓,終是伸手輕輕一握,指尖相觸。
他從未對君墨玉動情,從未。
從一開始就是想利用他,活下去。
他咬牙,下了決心。
陳予安掩着眼底的笑,忽地說了句:“你果然和我很像啊。”
白卿問:“什麼?”
“沒什麼。”
君墨玉越發看不懂他們作什麼妖呢,剛剛還在比舞,一會就握手言和了?
君墨玉問道:“你倆方才說什麼話呢,這麼神神秘秘的?”
白卿率先回道:“陛下,臣與陳帝剛剛商議出一個妙計,于兩國交好、安撫民心大有益處,隻是需陛下與陳帝獨處一室,方能詳談。”
聽到這話陳予安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卻未言語,隻是雙手抱胸。
這波操作神助攻啊!
居然舍得将他推向情敵的懷抱中。
君墨玉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哦?獨處一室?有何事不能在這大殿上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