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卿不慌不忙道:“陛下,此事關涉機密,人多口雜恐生變數,且需二位陛下靜下心來,權衡利弊。再者,這殿中耳目衆多,臣等所謀若是傳揚出去,怕引起不必要的波瀾,有礙大計施行。”
不愧是奪得榜首之人,理由編的一套一套。
君墨玉沉默片刻,目光在二人臉上逡巡,良久,他微微點頭:“也罷。”
說罷,他起身,朝内殿走去,陳予安擡腳跟在其後,臨進門時,還回頭看了白卿一眼,像在說:謝了哈我的情敵。
内殿之中,君墨玉負手而立,看着陳予安,率先打破沉默:“說吧,有什麼話值得這般大費周章?”
陳予安踱步上前,眼眸狡黠:“陛下,你我許久未見,難道就不想叙叙舊,順便談談兩國合作的真心實意?”
君墨玉冷哼一聲:“少兜圈子,有話直說。”
陳予安嗤笑:“陛下,大齊新帝初立,局勢未穩。”湊近他壓低聲音:“此時與大陳合作,對雙方皆有益處,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他想讓大齊與大陳合作?
“你這打的什麼算盤?”
“很明顯,我大陳實力遠在其他國家之上,倘若你們不抱緊一團,我一打,必潰散。若是與我大陳合作,有益無害。”
“吾知道,吾不明白的是,你為何要幫我大齊?”
陳予安輕輕笑了一聲,目光幽深似海:“陛下,這世間之事,并非隻有黑白分明。”
“你不可能無緣無故幫我吧?有什麼條件?”
“還是你了解我啊文帝。”陳予安回過身來,面上依舊帶着那抹淡淡的笑,步伐沉穩地走向他:“條件嘛……”他故意拖長語調:“自然是有的,不過,于陛下而言,或許并非難事。”
君墨玉眯起雙眸:“說來聽聽。”
陳予安輕笑一聲,湊近壓低聲音:“吾聽聞大齊有一神秘山谷,谷中藏有絕世草藥,若陛下願與大陳合作,這草藥……”他頓了頓,道:“作為合作之禮。”
“僅此而已?”
陳予安目光深邃:“自然不止,除此之外,大齊需在邊界開放貿易,如何?”
“你胃口倒是不小!”君墨玉劍眉緊擰,思忖片刻後:“此事非同小可,容朕考慮考慮。”
“吾可不是在跟你商談。”
君墨玉原本古井無波的臉上忽如狂風卷過,眉頭輕挑間,肅殺之氣彌漫:“難不成你還敢脅迫朕?”
陳予安上前一步,身姿挺拔,眼中閃過一絲不羁:“吾為什麼不敢?陛下,您莫不是忘了,當年那些柔情蜜意的時光,您可從未對我這般疾言厲色過。”
他微微仰頭,手指輕輕劃過君墨玉的衣袖,“那時,您可是恨不得把天下都捧到我面前,怎如今,談這區區貿易之事,就這般推脫?”故意靠近,“還是說,您身邊有了新人,心思就全變了?”
君墨玉身形一僵,不動聲色後退一步,與他拉開距離:“莫要再提往昔。如今朕身為一國之君,凡事需以江山社稷為重,哪能僅憑你三言兩語就應允?”
陳予安見狀,也不惱,雙手抱胸,笑出聲來:“哈哈哈,江山社稷?陛下,您可真會給自己找理由。”
他眼神放肆打量,面前之人依舊是當年那個能被他輕易牽動心緒的戀人,可卻沒那麼昏庸了。
——
白卿晚上在寝宮遲遲未睡。
現在陳予安還得在陛下那裡啊!
倘若陛下真與陳予安重歸于好,他又該怎麼辦?回到大周,自是不可能,那邊等待他的唯有死路一條;留在大齊,可陛下知曉他間諜身份後,又怎會讓他存活?
突然,隔壁沈湘南那邊隐隐傳來的喘息聲。
他假裝沒聽見。
接着隔壁又傳來砸東西的聲音,響徹如雷。
大半夜搞什麼呢!
他想假裝聽不見,這聲音實在是大的讓人睡不着覺。
他上前想敲門,居然聽到王爺的聲音。
“沈湘南,你個王八蛋!屬狗的啊!再咬一個試試!信不信我……”
“今日火氣怎如此之大?喝點茶消消火氣。”沈湖南說。
“喝你*的茶!”
白卿在門外,一個不留神,腳尖踢到了門邊的矮凳。
呯!
屋内刹那間沒了聲響。
白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腦海中一片空白。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