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識地想拔腿就跑,可雙腿卻像被釘住一般,動彈不得。
短暫的死寂後,門被拉開,君清潭的臉出現在眼前。
“皇……皇嫂?”
白卿呵呵笑,太尴尬了,好像撞見了什麼不得了的事。
君清潭連忙道:“皇嫂你别誤會,本王隻是來找沈公子玩。”
大半夜找他玩?玩什麼?
沈湘南披着一件單薄的衣服,說:“對,王爺無聊了來尋我開心而已。”
這個沈湘南……本來沒什麼意思,但從沈湘南口中說出來的怎麼那麼奇怪?
“咳咳……”君清潭輕咳兩聲。
沈湘南護着他的身子,問:“可是夜裡風大着涼了?”
他莫不是故意的……
“本王好得很!”君清潭側身避開他的手,故作嚴肅道:“倒是你,怎穿得如此單薄。”
他眼神不自覺地掃過沈湘南:”當心染了風寒。”
“臣委屈,這衣服不是王爺讓臣脫的嗎?”
這家夥!當着皇嫂的面什麼話!
“還委屈上了?”君清潭眼睛瞪大,有些惱羞成怒:“本王何時說過這樣的話!”
也不知道他倆的話誰真誰假,白卿注意到君清潭脖子上的小草莓就什麼都明白了。
白卿緻歉:“是臣唐突了。”
說着,便欲轉身告辭。
“慢着!”君清潭出聲叫住他:“皇嫂,今日之事,你就當沒看見,不許說出去,明白嗎?”
白卿應道:“王爺放心。”
君清潭又往前一步,微微壓低聲音:“還有,皇嫂,本王也提醒你一句,今夜陛下和他的……那位共處一室,你自己心裡也該有個計較。本王可不想承認那個什麼姓陳的。”
白卿心中一凜。
陛下和陳予安共處一室。
那又怎麼樣,又不關他什麼事。
他對陛下并沒有情義。
就算兩人重歸于好,于他而言也無關痛癢。
他不過是這深宮中的局外人,過往種種也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
可在聽到那句“陛下和那位共處一室”,心卻猛地揪緊。
他匆匆回到寝宮,反手緊掩上門,雙手死死捂住胸口,像是要把那疼痛硬生生按壓回去。
夜色似墨,濃重得化不開,他咳得撕心裂肺,手帕瞬間被鮮血浸透,觸目驚心的紅。
天一亮,他推開門,面色蒼白。
他這病情一日比一日嚴重,感覺要拖不下去了。
沈湘南注意到他臉色不好,問:“你又動心了?這病……”
一動心病就會複發。
白卿道:“沒事,死不了。”
沈湘南道:“我向首領要的藥也不夠了,怎麼辦?”
他不知道怎麼辦,他不想死,他還有好多事沒有做。可他命不由己,現如今隻能盡快拿到大齊的情報。
他偷偷溜進了存放機要文書的内閣。
白卿的目光掃過,一定要找到有關大齊兵力部署、糧草儲備的關鍵情報。
指尖輕輕撫過一卷卷文書。
一定要快……
好不容易發現一本疑似的冊子,剛翻開,外面突然傳來一陣細微的腳步聲。
心瞬間提到嗓子眼,慌亂中将冊子塞回原位,轉身躲到一尊書架後面,緊捂住嘴巴。
腳步聲漸近,伴随着若有若無的交談聲,白卿大氣都不敢出。
許久,聲音漸漸遠去,他才緩緩松了口氣,雙腿卻軟得差點跪地。
稍稍平複後,他又強撐着繼續尋找,終于,在一個隐蔽的暗格中,找到了一份标注着“機密”字樣的信件,剛握住信件,還來不及查看,身後卻傳來一聲冷喝:“什麼人?竟敢在此放肆!”
白卿驚恐地回頭,隻見一名禦前侍衛手持長刀,目光冷峻地瞪着他!
被發現了?!
此刻,退路已斷,他攥緊信件,腦海中飛速盤算着應對之策,表面上卻強裝鎮定,冷冷道:“大膽,我奉旨前來查閱資料,你敢阻攔?”
侍衛眉頭一皺,面露狐疑:“奉旨?可有令牌?”
白卿心中一緊,手悄悄摸向腰間的匕首。
就千鈞一發之際,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慢着!”
白卿驚愕地回頭,隻見陳予安款步走來。
他怎麼來了?
陳予安瞥了一眼白卿,嘴角勾起笑意,轉而面向侍衛,不緊不慢:“這位大人的确是奉了朕的旨意,來此幫朕找尋一樣重要之物,你無需多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