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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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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近日教小殿下讀《論語》。"他緩緩擡頭,"子曰: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皇帝大笑:"好個楚家公子!"他轉向季尋之,"季卿,你師兄快回來了吧,周弋回來之前,你就查這鹽鐵案吧。"

走出禦書房時,朝陽正刺破雲層。季尋之忽然拽住楚喚雲:"師父最後跟你說什麼了?"

"他說..."楚喚雲望向宮牆外的郢州方向,"鹽船今晚子時到滄州。"

季尋之瞳孔驟縮——滄州,那是北堂老将軍的地盤!

晨霧中的天督府肅穆如常,季尋之卻站在階前遲遲未動。匾額上的鎏金大字被雨水沖刷得有些褪色,像極了譚叙臨終前黯淡下去的眼神。

"大人?"謝存小聲提醒,"周大人辰時就要到了。"

季尋之整了整嶄新的飛魚服,他邁步進門時,聽見衙役們竊竊私語:"聽說周大人帶了三百缇騎回來..."

議事廳内,卷宗已堆滿長案。

季尋之指尖撫過譚叙常坐的太師椅扶手,在縫隙裡摸到塊硬物——半枚玉珏,内圈刻着"翊"字。二皇子的信物!

"師弟别來無恙。"

清朗嗓音從身後響起,季尋之迅速将玉珏滑入袖中。轉身時,一個玄衣男子正倚在門框上,右頰酒窩深陷。

天督府右指揮使周弋,譚叙的開山弟子,離京三年巡查九邊的悍将。

"師兄。"季尋之抱拳,"邊關風霜..."

"少來這套。"周弋随手将梨核抛出窗外,精準砸中某個偷聽的衙役,"師父怎麼死的?"

直白得近乎粗暴的問法讓季尋之不知如何開口。

季尋之直視對方眼睛:"查鹽鐵案時遇伏,身中三箭。"

"放屁。"周弋突然揪住他前襟,"以師父的身手,尋常刺客根本近不了身。"他壓低聲音,"是你最後一個見到他,對吧?"

季尋之袖中的手攥緊玉珏。楚喚雲那句"他是陛下的人"到底什麼意思?為何二皇子的信物會藏在師父椅中?

"周大人!"謝存慌忙進來,"陛下口谕,請您即刻入宮。"

周弋松開手,漫不經心地整了整季尋之的衣領:"咱們晚些...慢慢聊。"

待馬蹄聲遠去,季尋之立刻下令:"查一下師兄回京前見了誰。還有,去查查師父的府邸。"

文華殿的晨課剛散,楚喚雲正教小團子用彈弓打樹上的柿子,忽見一隊缇騎疾馳入宮。為首那人玄衣鐵甲,腰間懸着天督府右指揮使的銅牌。

"那是誰?"小團子好奇地問。

"周弋,你季哥哥的師兄。"楚喚雲眯起眼,"天督府頭号煞星。"

三年前離京時曾單槍匹馬端掉整個漕幫分舵,據說刀下亡魂能填平護城河。

柿子"啪"地砸中某個太監的帽子,現場頓時亂作一團。

楚喚雲趁機溜到廊柱後,從袖中摸出季尋之的密信:郢州鹽船實載精鐵二百石,已換北狄戰馬。押運者腕有北狄刺青,疑與西市刺客同源。

他指尖輕叩信紙。所以鹽鐵走私是二皇子用軍械換戰馬?但為何要殺鹽官滅口?正思索間,背後傳來帶笑的聲音:

"久聞大名啊,楚公子。"

周弋不知何時站在了身後,正把玩着那顆倒黴的柿子。

楚喚雲立刻換上不着調的表情:"周大人?一起喝點?"說着就要去掏腰間根本不存在的酒壺。

"省省吧。"周弋突然湊近,"紅袖閣那晚,用珠簾擊落毒箭的是你。"他聲音壓得極低,"我親眼所見。"

楚喚雲後背沁出冷汗。紅袖閣事發時周弋明明在邊關!

"大人看錯了。"他佯裝不在意,"那晚我早就喝多了..."

"是嗎?"周弋亮出半片染血的箭頭,"這上面的毒,與西市刺客用的同源。"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楚喚雲的鎖骨,"楚公子傷好了?"

柿子"咚"地落地。楚喚雲面上仍挂着笑,袖中短劍卻已出鞘半寸。

周弋突然大笑:"開個玩笑!我其實是來..."他變戲法似的摸出個風筝,"給小殿下送玩意兒。"

"周大人與家姐相識?"他試探道。

"三年前在北疆比過武。"周弋眨眼,"她打斷我兩根肋骨,我削了她手臂一塊肉。"說罷轉身便走,玄色披風在風中獵獵作響。

楚喚雲盯着他的背影,突然發現周弋走路時右肩微滞——是舊傷。而姐姐曾提到,北狄商隊首領右肩曾被她的□□劈中...

天督府地牢深處,季尋之正在審問昨夜抓獲的刺客。那人右腕的刺青已被烙鐵燙得模糊,卻仍咬死不肯開口。

"大人!"謝存匆匆進來,"老督主書房找到了東西,但..."他欲言又止,"您最好親自去看。"

書房裡發現幾頁殘紙,上面密密麻麻記錄着銀錢往來:

"永明二十六年三月,收翊府金二百兩..."

"永明二十七年八月,付昱白川州礦股..."

最下方的小字讓季尋之如墜冰窟:"陛下知悉"。

陛下知道師父一直在為二皇子辦事?可為何又要留下這些證據?他翻到最後一頁,突然頓住——這不是譚叙的筆迹!墨色新鮮,分明是死後被人放的。

"謝存。"他沉聲問,"誰來過這裡?"

"周大人今早親自查驗過..."

季尋之胸口發悶。師兄為何要僞造證據構陷師父?除非...

地牢外突然傳來整齊的腳步聲。周弋帶着缇騎闖進來,二話不說将刺客提走:"奉旨,鹽鐵案移交右指揮司督辦。"

"師兄!"季尋之攔住他,"此人與西市刺殺案有關..."

"哪個西市?"周弋似笑非笑,"半個月前楚世子遇刺那個?"他突然貼近,"師弟,師父沒教過你嗎?有些案子,查到真相比查不明白更危險。"

季尋之握刀的手青筋暴起。周弋卻已轉身離去,隻在經過時低聲道:"戌時,老地方。"

戌時的醉仙樓人聲鼎沸。楚喚雲正在二樓雅間聽曲兒,忽見窗外掠過一道黑影。

他借口如廁溜到後院,隻見季尋之立在槐樹下,腳邊躺着個昏迷的缇騎。

"周弋在查你。"季尋之開門見山,"他懷疑紅袖閣那晚你故意引我發現賬冊。"

楚喚雲眼底毫無波瀾"所以?"

"所以他要麼是二皇子的人,要麼..."季尋之遞來半塊玉珏,"另有目的。"

楚喚雲接過一看,正是二皇子的信物!"哪來的?"

"師父的座椅裡藏的。"季尋之聲音發苦,"但我懷疑是周弋栽贓。"

槐葉沙沙作響。楚喚雲突然問:"你師兄離京前,最後辦的是什麼案子?"

"三年前的北疆軍饷貪腐案。"季尋之猛地擡頭,"你是說..."

"他當年查的就是鹽鐵換戰馬。"楚喚雲折扇一合,"如今回京第一件事接管鹽案,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

牆頭突然傳來鼓掌聲。周弋出現在月影裡,手裡晃着個酒壺:"兩位聊得挺熱鬧啊?"他翻身落下,酒氣撲面而來,"不如加我一個?"

季尋之刀已出鞘三寸。

周弋卻自顧自坐下:"首先,玉珏不是我放的。"他灌了口酒,"其次,師父确實是陛下的人。"

"什麼意思?"季尋之厲聲問。

周弋突然扯下腰間的令牌,令牌上有個"玄"字——與季尋之腰間令牌的暗紋一模一樣!

"天督府玄甲組,直屬陛下的暗樁。"周弋醉眼朦胧,"師父是上任組長,我是現任。"他打了個酒嗝,"至于師弟你...是備選。"

楚喚雲挑眉。

季尋之暗暗思索,所以楚喚雲說的"他是陛下的人"是這個意思?那二皇子的玉珏...

"陛下早知道二殿下私販鹽鐵。"周弋突然正色,"之所以不動他,是要釣出北狄在帝都城内的暗線。"

季尋之如遭雷擊:"所以師父是故意..."

"赴死?"周弋冷笑,"不然怎麼取信二皇子?"他扔出個油紙包,"看看這個。"

油紙包裡是半本賬冊,記錄着北狄通過鹽鐵交易在帝都安插的暗樁。

楚喚雲一眼認出幾個熟悉的名字——全是五皇子府上的清客!

"五殿下?"季尋之難以置信。

"螳螂捕蟬罷了。"周弋伸了個懶腰,"真正的大魚是..."他突然噤聲,反手擲出酒壺。

黑暗中傳來悶響,一個黑衣人從屋頂栽下,胸口插着酒壺碎片。

周弋蹲下身扯開刺客衣領——右肩赫然有道陳年刀傷!

"北狄狼衛。"楚喚雲眯起眼。

季尋之突然想起什麼:"師兄,你回京前去了哪?"

"滄州。"周弋擦着手上的血,"見了北堂老将軍。"

楚喚雲與季尋之對視一眼。滄州,正是鹽船的目的地!

子時的更鼓響過,楚喚雲躺在值房假寐。窗棂輕響三聲,江禾的臉出現在月光中。

"公子,查到了。"他聲音壓得極低,"周弋根本沒去滄州!他過去半月一直在郢州,還秘密提審了三個鹽官。"

楚喚雲猛地坐起。所以周弋在撒謊?那北堂老将軍..…

"還有更怪的。"江禾遞上密報,"程七說譚昱白早就回帝都了,一直藏在..."

"老二的别院。"楚喚雲接話,"媽的,我早該想到的。"

他鋪開郢州地圖,指尖順着運鹽河道移動:"鹽船載鐵去滄州是幌子,真正交易早在郢州就完成了。"他忽然頓住,"等等,周弋說釣北狄暗線..."

窗外突然傳來瓦片輕響。楚喚雲閃電般擲出短劍,卻聽"铛"的一聲被格開。

季尋之的臉出現在窗口:"是我。"

兩人頭碰頭蹲在窗下。季尋之低聲道:"師兄給的賬冊是假的,真的在這裡。"

楚喚雲瞳孔驟縮——名單上全是四皇子府上的幕僚!

"聲東擊西?"他喃喃道。二皇子故意留下指向五皇子的假線索,真正要陷害的是...

"砰!"

遠處突然傳來爆炸聲,火光瞬間映紅半邊天。季尋之臉色大變:"是戶部檔案庫!"

兩人趕到時,火勢已無法控制。

周弋正指揮缇騎救火,官袍下擺焦黑一片。見他們來,他左手舉起半頁殘紙:"鹽稅賬冊,全完了。"

楚喚雲盯着他的右肩。

"周大人。"他不動聲色地靠近,"您這肩膀有傷?"

"北狄狼牙箭留的。"周弋坦然道,"三年前在雁門關。"

季尋之:"看那邊。"

火光映照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悄悄離開——譚叙之子譚昱白!而他離去的方向,赫然站着四皇子陸辰安。

"好一招一石三鳥。"楚喚雲輕歎,"燒賬冊滅口,嫁禍老四,還能..."

"還能逼出真正的玄甲組。"周弋輕聲說,"師弟,你今晚話太多了。"

季尋之拔刀相向:"師兄才是北狄暗樁吧?"

"錯。"周弋突然大笑,"我是陛下派來查暗樁的暗樁!"他劍尖指向楚喚雲,"而他,才是真正的……"

突然火場二次燃爆。

混亂中,楚喚雲拽着季尋之滾入水溝。火光沖天處,隐約可見二皇子府的侍衛正在清場。

"他剛才說...你才是真正的什麼?"季尋之喘着氣問。

楚喚雲摸出袖中染血的鹽引:"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展開剛剛從周弋身上摸來的殘片:鹽鐵交易,陸成經手,每引抽三成入東宮。

兩人同時僵住。東宮?大周哪來的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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