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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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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早朝剛散,楚喚雲就被攔在了宮道上。

禦前侍衛統領蔣赢抱拳一禮,聲音壓得極低:“楚大人,陛下口谕——‘今日申時,禦花園賞梅’。”

楚喚雲眉梢一挑,懶洋洋地轉着手中銅錢:“陛下這是要請我喝酒?”

男人面無表情:“陛下還說,若楚大人問起酒,便答‘梅子釀的,太酸’。”

銅錢“啪”地落在掌心,楚喚雲忽然笑了。——梅子酸,當年小團子偷喝他藏的梅子酒,酸得皺着臉吐舌頭的模樣他還記得。

這是陸昭在提醒他:今日之約,與當年有關。

禦花園梅林深處,陸昭正倚在亭欄邊喂魚。少年天子指尖撚着魚食,漫不經心地灑向池面,錦鯉争相躍起,攪碎一池暮光。

楚喚雲晃進亭子,順手從石桌上撈了塊糕點:“陛下歇着呢。”

“太傅來了。”陸昭頭也不回,“嘗嘗新進的梅子糕,比酒甜些。”

楚喚雲咬了一口,酸得眯起眼。心想:這小王八蛋……

“昭兒,”他咽下糕點,忽然改了稱呼,“你讓我看的好戲,就是酸掉牙的梅子糕?”

陸昭終于轉身,眸中映着殘陽,竟有幾分血色:“太傅覺得,今早那出戲如何?”

“精彩啊。”楚喚雲拍拍手上碎屑,“老漕運總督死而複生,指認景王舊部,滿朝嘩然。昭兒這手翻雲覆雨,為師佩服。”

陸昭輕笑,從袖中取出一卷絹帛遞來:“那楚師父再看看這個。”

絹帛展開,是一份名單。今早朝堂上所有為景王舊部求情的官員,名字旁皆用朱砂畫了圈。

楚喚雲眸光一凝:“陛下這是要……”

“該收網了,不想拖了。”陸昭拈起塊梅子糕扔進池中,魚群瞬間争搶而散,“戶部、工部、兵部……可真是‘忠君’啊。”

楚喚雲輕笑,“是忠君,可就是不愛國。”——忠永明帝。

與此同時,天督府中季尋之指尖撫過漕運賬冊上的水漬痕迹。

“督主,這賬不對。”謝存指着其中一行,“永元元年臘月,黑水河漕運記錄被修改過——墨迹暈染的紋路與别頁不同。”

季尋之忽然将賬冊舉到燈前。

昏黃光線透過紙張,照出夾層中若隐若現的字迹——糧實走青河,景王知。

“青河……”季尋之猛然合上冊子,“是當年楚家軍的屯糧地!”

暮色漸深,禦花園内。楚喚雲将名單塞回陸昭手中:“陛下要臣做什麼?”

“什麼都不用做。”陸昭微笑,“隻要太傅明日早朝,當衆請命重查永元元年青河糧倉失火案。”

楚喚雲瞳孔驟縮。

青河糧倉——那場“意外”大火燒光了楚家軍最後的存糧。

“昭兒,”他聲音沉了下來,“你究竟查到了什麼?”

陸昭不答,反而從懷中取出一枚銅錢放在石桌上,邊緣刻着“漕”字,正是季尋之拿的那枚。

“季師應該也快查到了。”少年天子輕聲道,“當年青河糧倉裡藏的,可從來不是糧。”

三更的天督府燈火通明。季尋之正在燈下比對河圖,忽聽窗棂輕響。

楚喚雲翻窗而入,衣角還帶着夜露的寒氣:“尋之,青河糧倉裡是什麼?”

季尋之頭也不擡:“正常應該是糧草,私下裡安排的是軍械,但實際是硫磺。”

他推過一張圖紙——青河河道與黑水河的連接處,被人用朱砂标了個小小的叉。

“當年所謂補充‘糧草’,在侯爺的計劃裡應該是軍械。運軍械的途徑早就暴露了,所以侯爺才選擇偷梁換柱。”

楚喚雲一把抓住他手腕:“那為何……”

“因為先帝命工部配合景王調包了。”季尋之擡眸,“真正的軍械在出發前工部就給到了戶部,戶部再運往景王私庫,而青河糧倉裡隻剩兵部塞進去的硫磺。那場‘意外’大火,是人為的滅口。”

“不對啊,那糧呢?”楚喚雲懵了。

“景王一邊跟先帝偷換軍械,一邊跟北狄合作,糧草早就在北狄軍營了。”

“媽的…這天下到底是他陸家的天下還是我楚家的天下?!”窗外驚雷炸響,照亮楚喚雲蒼白的臉,“老爹在戰場拼死拼活,這群畜生……”

“喚雲,昭兒不是先帝,太傅不是侯爺,楚喚雲也不是楚逍塵。”

“怪不得昭兒讓我明日……”楚喚雲輕笑,“這小兔崽子讓你查出來這些,再借我之手把景王捅出來,最後借景王之口吐出三部,繼而治先帝的罪。左右左他愣是沒參與,他日史書工筆,倒也好寫了。”

“嗯。”季尋之握起楚喚雲的手,“他現在真的是一個很成熟的皇帝。”

楚喚雲大笑,“好小子,不愧是我教出來的。”

翌日朝會,楚喚雲出列請命時,滿朝寂靜。

“臣請重查永明二十九年青河糧倉失火案。”他聲音不大,卻字字如刀,“先父楚逍塵,恐是被人陷害!”

龍椅上的陸昭輕輕颔首:“準。”

一字落,驚濤起。

楚家平反的聖旨頒下那日,季尋之在府中焚了三炷香。

青煙袅袅間,謝存疾步進來:“督主,暹羅邊境急報。”

季尋之接過軍報,漆印上赫然是陸昭的私章——這封信繞過兵部,直接從天子的案頭送到了他手裡。

展開信箋,寥寥數行:暹羅使節遇刺,兇器為天督府制式弩箭。季卿,替朕走一趟。

季尋之指尖一撚,信紙邊緣露出半枚暗紋——暹羅王室獨有的徽記。

“備馬。”他忽然道,“去楚府。”

楚喚雲正在院子裡練槍。玄鐵槍尖挑破晨霧,在青石闆上劃出深深痕迹。

聽到腳步聲,他頭也不回:“尋之,來比劃比劃?”

季尋之直接将信箋擲向槍尖。

楚喚雲手腕一抖,槍尖精準挑住信紙,掃了一眼便笑了:“昭兒這是要支開你?”

“是試探。”季尋之冷聲道,“暹羅使節死在大周邊境,兇器卻是天督府的弩。陛下在懷疑有人栽贓。”

楚喚雲收槍入鞘,忽然湊近他耳邊:“那你猜,昭兒為什麼單派你去?”

沉水香混着汗氣撲面而來,季尋之側身避開:“因為隻有我能辨出天督府弩箭的真僞。”

“錯。”楚喚雲大笑,将汗濕的額發捋到腦後,“因為暹羅那位小公主,可是對你念念不忘啊。”

季尋之臉色驟沉。

禦書房内,陸昭正在批閱《暹羅國書》。

見季尋之進來,少年天子朱筆未停:“季卿可知暹羅王最疼愛的女兒,今春剛滿十六?”

季尋之單膝跪地:“陛下,臣隻查案。”

“朕知道。”陸昭終于擡頭,眼裡帶着幾分戲谑,“所以特意給你備了份禮。”

他從案下取出一個鎏金匣子,推過來時發出金屬碰撞的輕響。季尋之打開匣蓋,裡面整齊排列着十枚弩箭,箭尾刻着“天督”二字,卻比制式箭短了三分。

“假的。”陸昭輕叩匣子,“但暹羅人認不出來。”

季尋之忽然明白過來:“陛下是要臣……”

“将計就計。”少年天子微笑,“有人想挑撥大周與暹羅,朕便陪他們演一場。”

窗外傳來白鴿撲棱聲。陸昭解下鴿腿上的信筒,掃了一眼忽然輕笑:“巧了,太傅說要陪你同去。”

季尋之握劍的手一緊:“臣一人足矣。”

“朕準了。”陸昭突然話鋒一轉,“不過季卿記住,無論暹羅人說什麼……”

他指尖在國書上輕輕一劃,朱砂暈開“和親”二字。“都别當真。”

離京那日,楚喚雲倚在城門邊啃甘蔗。

見季尋之騎馬而來,他咧嘴一笑:“季大人,陛下讓我‘護送’你呢。”

季尋之冷眼看他:“楚大人何時成了傳令兵?”

“不是傳令。”楚喚雲翻身上馬,玄鐵槍在晨光中泛着冷意,“是盯梢。”

“昭兒怕你被小公主拐跑了。”他忽然壓低聲音,“我也怕。”

季尋之揚鞭抽向他的馬臀。

兩騎絕塵而去時,城樓上閃過一道明黃身影。陸昭望着遠處騰起的煙塵,輕聲對身旁侍衛道:“傳旨暹羅,就說……”

“朕的兩位愛卿,送他們一份大禮。”

邊關客棧裡,季尋之的劍橫在暹羅侍衛咽喉前三寸時,二樓珠簾後傳來一聲輕笑。

“季大人,三年不見,還是這般不解風情。”

鎏金紗簾被纖纖玉指挑開,少女赤足踏着波斯地毯走來,腳踝金鈴叮當作響。暹羅小公主素察·納麗雅歪着頭看他,發間蛇形銀簪在燈下泛着冷光。

楚喚雲抱臂倚在門框上,吹了聲口哨:“喲,老相識了,公主這麼迫不及待見到我們家季大人啊?”

季尋之的劍紋絲不動:“公主殿下為何在此?”

“當然是為您呀。”素察忽然湊近,紅唇幾乎貼上季尋之耳廓,“有人要殺您,我特意來……”

話音未落,楚喚雲的劍尖已挑開她鬓邊銀簪。“叮”的一聲,簪中毒針釘入梁柱,針尾泛着詭異的藍。

“小公主。”楚喚雲咧嘴一笑,“你這歡迎儀式,挺别緻?”

“楚公子還是這麼‘關心’季公子啊。”女人不慌不忙地說道,“楚公子不必驚慌,我隻是受人之托來送東西給季大人的。”

雨夜,暴雨沖刷着官道,馬車内季尋之正用匕首削箭杆。

“弩箭是仿的。”他将刻好的箭遞給楚喚雲,“但箭簇用的暹羅精鐵。”

楚喚雲接過箭,指尖在箭尾“天督”二字上摩挲:“能仿到這種程度,必是工部内鬼。”

一道閃電劈亮車廂,照出他蒼白臉色。季尋之突然扣住他手腕:“你傷口裂了。”

玄色衣襟下,舊傷滲出血迹。楚喚雲滿不在乎地扯開衣領:“老毛病,死不了。”

季尋之從暗格取出金瘡藥,冷不防馬車一個颠簸,藥粉全灑在楚喚雲胸口上。

“季大人。”楚喚雲喉結滾動,“你這算趁機占便宜?”

藥香混着血腥氣在狹小空間裡蒸騰。季尋之冷着臉替他包紮,指尖卻微微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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