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扶舟倒沒想到付郵還有這麼段往事。
拉進人距離的除了酒,還有八卦,加上商扶舟面上帶笑,氣質溫和,讓人看着就想親近。
副隊長自覺兩人關系近了些,心裡那點拘謹也就放下,又扯了幾句話,直到要下車了,才閉嘴。
關于兇手的畫像,已經有了大緻輪廓,不過隻靠這個或許能鎖定嫌疑人,但是證據不足,因此今晚商扶舟兩人還算清閑。
付郵他們則忙得腳不沾地。
會議室内,顧從宴嗓音冷淡,對商扶舟之前的側寫進行了補充。
“男性,25 - 40歲。性格孤僻,難以與他人建立正常社交關系。可能在人際交往中表現出冷漠、不合群,缺乏情感溝通能力。”
“從事高強度或沒有穩定的工作。如體力勞動、臨時工等。”
“生活在城市邊緣或治安較差的地方,他對案發周邊地形十分熟悉,很可能長期在附近活動。”
“了解對當地的人流規律、監控分布、道路狀況,能夠巧妙避開人群和攝像頭,選擇監控盲區作案。”
“相信他可能有過暴力犯罪前科,或者長期沉迷暴力、血腥的影像資料。”
“兩起案發時間都在晚上10點前後,說明這個時間段對他而言具有特殊意義,也許與他的日常活動規律有關。”
“或是經過長期踩點确定的最佳作案時機,那時的環境條件更利于他在作案後逃脫。”
付郵他們立馬根據畫像在案發現場五公裡内進行排查。
會議結束後,顧從宴眉眼間的疲倦清晰可見:“送我回家。”
商扶舟擡頭:“嗯?這是生活助手的任務。”
顧從宴面色從容,找出合同,朝他點頭示意。
商扶舟疑惑的看去,乙方需要照料顧先生的日常起居。
白紙黑字,清清楚楚,想賴都賴不掉。
商扶舟擡眼:“我沒開車。”
眼眸似有水波蕩漾,顯出幾分無辜。
顧從宴垂眸思索片刻,又是一通電話打出去,然後重新坐下,不緊不慢的刷着手機。
商扶舟沒去管他,繼續研究手頭的資料。
除了案發現場的金盞菊外,他再找不到兩起案子的一絲聯系。
三年前的案子,死者均為男性,兇手通過淩辱虐待受害人,獲取心理上的滿足感,典型的反社會人格。
而現在這樁,死者均為女性,手法幹脆利落,同樣缺乏同理心。
一個連環殺手不會輕易改變自己的作案手段,即便是受到重大刺激,風格也不會完全轉變。
而這兩起風格完全不同,可以排除是同一人所為。
那麼有沒有可能是誘導殺人,如果是,目的是什麼。
還是說,真的是巧合。
一個小時後,顧從宴接了個電話,下去搬了的大袋子上來。
等商扶舟回過神來,顧從宴已經将他辦公室的沙發合在一起,上面放了條毛毯。
顧從宴輕輕拍了拍手:“先睡吧。”
商扶舟不動。
顧從宴在沙發上躺下,清冽的嗓音響起:“我知道你在找什麼,按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你就算盯出花來,也不會有什麼進展。”
商扶舟知道他說得對,可他總覺得也許多看一眼,三年前的案子離真相就近一點。
哪怕眼下這起案子跟當初的案子沒什麼關系。
他最終還是關了燈,躺進沙發。
周圍陷入安靜,商扶舟很快入睡,顧從宴輕輕翻身,明明困得要命,就是睡不着。
兩人隔了一米多的距離,呼吸聲卻仿佛近在耳邊,從來沒有過失眠經驗的顧教授數起了羊。
心跳聲随着輕緩的呼吸聲加快,清晰可聞。
第二天商扶舟十點準時起床。
他側頭一看,顧從宴睡得正香。避免把人吵起來,他用手揉了揉臉,輕手輕腳的出去了。
刑偵隊的辦公室空無一人,商扶舟掏出手機,這才發現付郵早上給他發了訊息。
“嫌疑人找到了,我安排了人手盯着他,你跟顧教授回去好好睡一覺吧。”
商扶舟明白這起案子從頭到尾沒有任何指向性線索,雖然有畫像輔助找到了兇手,但是沒有證據,即便抓了人,也沒用。
樓下的早餐攤已經收了,商扶舟餓得有些沒力氣,随手劃了根充電器,給手機充上電,然後點開外賣。
他交代了一下咖啡館的事情,随後窩在椅子裡。
直到下午三點,顧從宴仍然沒有起來。
商扶舟怕他出事,連忙用手探了探額頭,沒發燒,臉色也正常,呼吸平穩。
确定這人隻是在睡覺後,他松了口氣。
顧從宴人高腿長,沙發雖然拼在一起,他躺在上面仍有幾分局促感,往常烏黑清俊,又有幾分傲慢的面容,此刻顯出幾分乖巧。
商扶舟停了一會,然後開車回家了。
回去剛洗了個澡,顧從宴就找上門了。
顧從宴:人呢?
商扶舟:在家。
他以為這位教授還要糾纏兩句,沒想到這人隻是應了聲,然後叫他好好休息,等抓到人後再來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