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一句接頭的暗号,亦或是一種隐秘的許可,謝忱忽然整個人滑進沈徽懷裡,踮腳吻上了他的唇。
那是一種柔軟而清涼的觸感,仿佛一團冰冷卻又洶湧的火,瞬間吞噬了沈徽所有的理智。
沈徽雙手環住謝忱壓在桌上,把被動地接受轉為了進攻。他雙唇無師自通地張開,輕易地将舌尖探入進去。他仿佛回到熟悉的戰場上,隻是這一次交戰的不是陌北的努勃人,而是一片無人防守又柔軟脆弱的城池。
就在沈徽以為自己将要攻占這座城池時,下一刻,他的舌尖被謝忱用力咬破,疼痛伴随着血腥味一起湧了上來。
“這隻是警告。”謝忱唇色嫣紅,啞着嗓子問,“你還要繼續嗎?”
沈徽還保持着一個侵略者的姿勢,他稍稍撐起身子,與謝忱四目相對。
“謝忱,”沈徽道,“我原本是想克制的,可你實在欺人太甚。”
“我欺人太甚?”謝忱輕聲笑了下,他手指戳了戳沈徽的胸口,說,“剛剛不是你在欺負我麼?”
他這一笑,沈徽便什麼理智也沒有了,身體的沖動主宰了其他一切所有,滿腦子隻剩下一個念頭——
上了他。
窗外響起一聲驚雷,不一會兒,豆大的雨珠一滴滴落了下來。
屋外夜色深沉、雷雨大作,屋子裡卻燭火通明,一片纏綿绮麗、潋滟如春。
……
雲雨至極處時,沈徽腦海中忽然浮現出第一次見到謝忱時的場景。他俯在謝忱身上,低聲問:“初見那一日,為何會決定救我?”
謝忱悶聲說:“自然是貪圖你的美色。”
“是麼?”沈徽咬住謝忱發紅的耳垂,蠱惑似地說,“既然這樣,不如我以身相許,權當報恩了,怎麼樣?”
謝忱沒有說話,面上有片刻的失神。
沈徽以為他在發呆亦或是沒聽清,又加快了動作,追問道:“不許走神,回答我。”
謝忱咬着唇沉默了一瞬,這才道:“你我并非同類,此等美人恩……我恐怕無福消受。”
“不是同類又如何?”沈徽用指腹輕輕摩挲着謝忱的唇,“我們不是已經做了麼?”
謝忱仍是蹙着眉沉默不語。
短短一日内,一切好像都失了控,走向一個他從未預想過的方向。
若他真是一個經驗老道、慣于風月的情場老手也就罷了,可這樣的經曆他偏偏是第一次。
也正是因為沒有經驗,才使得他在這場試探的進攻中失守城池,丢盔棄甲。
哪怕發生了又如何呢?他畢竟是隻妖,于己于人,都不應該和一個人類沾染上太多關系。
謝忱内心百味雜陳,一邊後悔着自己的一時沖動,一邊又不受控制地從疼痛中覺出幾分歡愉來。
又是一陣餘波過後,一切重新歸于平靜。
沈徽餍足地抱着謝忱,嗓音微啞地喚:“阿忱。”
謝忱仰面平複了頃刻,閉上眼翻了個身,背對着沈徽道:“沈公子越界了,你我不過逢場作戲、玩玩而已,莫要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