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臻逸站在十字路口,心裡開始盤算着進入郡岚灣的方法。
低沉而又有力的轟鳴聲由遠及近。超跑的車身線條流暢而又富有力量感,帶起的風壓讓道路旁的枝桠跟着一同輕輕搖晃。
女alpha眉心一跳,看着這輛全身蜘蛛俠塗裝的邁凱輪痛車,這風格......
車窗降下,裡頭坐着的兩人很是面熟。
半小時前,才和任長夏在電話裡說好了隻是自己一個人先來探探路的王臻逸,在此時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從副駕駛座竄出來的人,一把将她塞進去按到了座位上。
任長夏:“老大,我演技不好,在外面接應你們奧。”
王臻逸一頭霧水。
沒等她開口,呂莫率先開口解釋道:“郡岚灣的安保是出了名的好,要想不打草驚蛇地混入其中,有點難。”
女alpha默不作聲地掃了一眼郡岚灣門口,“如果你過來就是為了提醒我這一點,那麼謝謝。”
“老大,我說過的,物盡其用,你會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呂莫傾身湊近了些,從副駕駛位車門内側隐藏的儲物箱内取出一張邀請函。
王臻逸一目十行,從一堆花裡胡哨的文字中提取到關鍵詞:郡岚灣18号。
和黃書佑所住的地方相距并不遠。
王臻逸:“開你這輛痛車進去?”
“嗯,他們都認得我這輛車。”語氣裡好似帶了些傲嬌的小自豪。
王臻逸不由地彎了彎唇角。擡眼看向車窗外頭,卻發現車子離目标區域越來越遠。
“不是,你往哪兒開呢?”
“放心,不會把你拐跑的。”駕駛位上的人笑得眉眼彎彎,“你這套衣服太正式了,先去換套衣服。”
“快點。”
“好。”
很奇怪,呂莫明明和在警局裡沒有區别,還是一副畢恭畢敬的模樣,但王臻逸就是莫名地有種判若兩人的感覺。
她将這種别扭的感覺歸結到了服裝打扮上。
呂莫原本那遮住了眉眼的劉海被利落地向後梳理,讓臉部輪廓看起來清晰立體了起來。
再加上一身低飽和度的藍灰色西裝,終于顯露出了那屬于正恺集團二公子的品味和與之前完全不同的成熟感。
呃……除了,從那輛痛車上面下來的時候略微顯得有些違和之外。
内裡的緞制白色襯衫穿得并不規矩,上邊的扣子敞開着,顯得并不正式,但卻也沒有過分張揚。
腕間佩戴的鹦鹉螺手表,表盤設計典雅又不失精緻,在燈光的照射下白金表帶反射出微微的光澤感。
手腕再往上一點,半屈的胳膊處虛挽着另一雙手。
王臻逸不自在地動了動。
原先那條修身連衣裙穿得她渾身刺撓,雖說換了條工裝風抹胸連體褲,外面套了件挺闊感的白色外套,總算是沒那麼難受了,但她總覺得穿着沒有聯邦制服來的舒服。
似乎是被覺察到想要撒手的心思,那人将她又拉進了一些,就着這個近乎沒有任何間隙的姿勢,側頭在她耳邊輕聲說道:“你先墊墊肚子,一會兒我找辦法一起開溜。”
說罷,便自覺地放開她,大步朝着人群中央走去。
有服務員極有眼力見地端着托盤立馬迎了上去,呂莫倒是很随意地從中拿了一杯。
王臻逸挑了個不太引人注目的位置,搖晃着香槟杯裡的液體,卻并不打算喝,聽着一旁兩個omega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現在站在呂總身後那個,穿藍灰色西裝的那個,好帥啊,完全就是我的菜啊!”
“哦,你說他啊,正恺集團的老二,呂莫。隻可惜,是個beta。呂正恺的下一位接班人,毫無疑問會落在他旁邊那位alpha哥哥呂途手中。”
王臻逸順着她們的話朝那頭望過去。
站在呂莫前頭的alpha,鬓角處已然帶上了銀絲,但他的眼神明亮而又銳利,爽朗的笑聲中依然散發出一種不容忽視的威嚴。
食指上的戒指似乎是家族徽章的象征,獨特而又大膽的設計,在黑鑽的點綴下,雕紋織金工藝寫就的“K”投射出耀眼的光芒,彰顯出佩戴者不凡的身份與财富。
一旁的呂途長得和呂莫并不相像,他的頭發要更長一些,向上挑起的眉眼在看人時自帶着一股睥睨全場的戲谑之意。
頸部的項鍊采用了金絲編花的工藝,這使得黃金看起來如同絲綢一般溫潤。
和呂正恺一樣的是,他的吊墜處的“K”被黑鑽擁着熠熠生輝。
“第一順位繼承人”時不時地在人群中插上幾句話,引得圍攏的幾人又是一陣歡笑。
呂莫乖巧地站在旁邊,并不說話,隻是在敬酒時與周圍的人輕輕碰杯,活像是一塊可有可無地的背景闆。
“Beta又怎麼了嘛,我覺得還挺好的,不用承擔家族的重任,也不用像omega一樣,被作為家族聯姻的籌碼。”
“Beta确實沒什麼不好,不過他嘛……你沒聽過那個傳言嗎?”
“什麼傳言?”
“呂正恺不是正在競選嘛,現在不少的娛樂闆塊都在傳,呂莫是呂正恺早年的私生子,被接回呂家的時候好像就已經十多歲了吧。”
“對外雖然說因為他從小體弱多病,找高人看了以後說是建議家裡給他找了個好山好水的僻靜地兒修養,但實際上嘛……你懂的。”
“呂家還信這些?”
“不管信不信吧,他在他家就屬于一吉祥物兒,一個小三生的beta,終歸是上不了台面的。你還是早些死了這條心吧。”
王臻逸的眉心皺了起來,胸口好像有些發悶,“吉祥物”這話有些莫名的耳熟。
記得呂莫剛被調來警局的時候,費利克斯總警司也是這麼和她說的。
“他的履曆是完全符合特招條件的,況且上頭都發話了,這也不好拒絕。你就當他是個吉祥物……”
“上頭,誰?”
“你就别問了,呂正恺目前正在競選,雖然說咱們不會明顯站邊,但萬一……賣個人情嘛,為了避免出現穿小鞋的情況,總歸兩頭都不能得罪啊。”
王臻逸想得有些出神,等回過神再往那個方向看去的時候,呂莫和他那個alpha哥哥已經不見了。
她一邊用目光在人群中逡巡,一邊繼續正大光明地偷聽着旁邊兩人的談話。
“聽說,那個二兒子最近被發配去聯邦警局啦!”
“發配?去聯邦警局不好嗎?一個兒子從商,一個和他一樣從政。為什麼要用發配這個詞?”
“你是不是傻,想讓小輩曆練選哪兒不好?讓呂莫去那種地方出生入死的,誰知道打着什麼心思……要是僥幸立功了,他臉色上也有光,萬一不幸光榮了,呂老頭兒在鏡頭面前一哭,說不定還能多漲一波選票呢!”
“有道理!你這麼一說,那個呂莫也太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