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南立馬把劍藏至身後,充滿歉意地朝荷女笑了笑。
“對不住娘,吵醒你了。”
荷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大晚上在這裡舞劍?陵南你到底有啥目的?”
“我不過是……想證明一下自己身體好罷了。”
荀知頤感覺自己是第一次在荷女臉上看到絕望二字。
陵南也知大事不妙,把劍往一旁的桌上一放,麻溜地跑到床上,躲在荀知頤後邊。
“一天到晚淨不讓人省心。”
荷女念叨着,走進來将劍收走,“嘭”地一聲關上了門。
“小頤子,要不我明天給生我的娘寫封信吧,感覺她把我養這麼大也挺不容易的。”
就連荷女這樣并非凡人的人都扛不住,更别提那身為普通人的淩母了。
“是該寫封,得好好感謝她。”
折騰了這麼老半天,兩個人終于入睡。陵南還是一如既往,睡姿糟糕得驚人。一會兒這邊翻一下,一會兒那邊踹一腳。
荀知頤感覺再這麼跟陵南睡下去,保不準醒來會有一身的内傷。
出于對命的愛惜,他往角落挪了挪,正好在一個陵南擡腳觸碰不到的地方。
希望這是個足夠舒适的夜晚。
*
第二天荀知頤一醒來就感覺不對勁,身上熱烘烘的。他不用猜都知道熱的源頭是陵南。
他努力把扒在自己身上的陵南拔下來,理了理衣服,出了門。
荷女早已起來,正坐在屋外看着樹啊花啊草啊,搖着扇子,一副惬意至極的模樣。
“起來了?”她不用回頭都知道來者是誰,“你去那邊的山谷裡,替陵南摘幾朵藍隼花來,入藥用。”
荀知頤一刻都沒帶猶豫地應下了。
“那花個頭小,但長得多,一片一片的。你隻要找準那些長得跟藍球一樣植物,那就是藍隼花。”荷女算了算,又補上了一句,“就摘七朵就可以了,摘多了用不完那花的藥效就不夠好了。”
“行。”
山谷裡的路不好走,這裡長期沒有陽光照射,地上的土都是濕濕黏黏的,泥巴極其容易沾在衣角,及身上的各個地方。
各式各樣的植物長得滿地都是,随便揪出一個荀知頤都喊不出名字。
不過管他呢,他隻需要找藍隼花就是了。
“月神官,真是湊巧。”
這聲音仿佛從天上傳來,空靈卻又聽不太真切。
荀知頤立刻回頭,未見人影。他又看向自己的左右,仍舊沒有人影。
“你是……”
他身旁傳來窸窸窣窣一陣響,隻見草葉搖曳,未見一人。
可他分明沒有聽錯。
荀知頤皺了皺眉,他不得不提高警惕,注意着身邊的任何風吹草動。
稍有不慎便會被對方抓了把柄,導緻可能的失誤。
“我是誰不重要,隻是你違背了規矩,該罰。”那聲音呵笑着,其間藏着一絲不屑。
荀知頤努力辨認着聲音的主人,卻發現以自己的能力,簡直是杯水車薪,根本做不到。
窸窣聲須臾間放大,在荀知頤耳邊回蕩着。後者下意識想摸腰間的劍,可乍然想起那劍昨晚被荷女收去了,他還未曾要回來。
遭了,敵多我寡,這怕是有些棘手了。
“咻——”
一枚飛镖擦着荀知頤臉頰劃過,他堪堪躲過去。沒辦法辨認敵人的位置,他幾乎沒有任何辦法做出反擊。
一枚枚飛镖在葉中,花中穿梭,精準地找上荀知頤。
荀知頤聽着耳邊傳來的聲響,一次又一次地避開。衣袖在翻滾中翩翩起,如女子跳的水袖舞一般。
“功夫倒是不錯,隻是可惜了。”那空中的聲音忽然變得狠厲,“那我便陪你好好玩玩。”
又是一聲巨響,數十個人從天而降。他們身着同種制服,臉上都蒙着黑布。
“看招吧。”
那聲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