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你們這一群廢物。連個人都攔不住麼?”那聲音歇斯底裡地大叫着,“快給我追!”
地上的傀儡一聽,忙不疊地翻身起來,跌跌撞撞地往前沖。
天上那人明顯被氣昏了頭,連傀儡都操縱不好了。一個兩個傀儡歪七扭八地走着,身體扭成麻花,追趕的速度自然放緩,壓根追不上荀知頤的速度。
“快追!”
随着一聲怒吼,一圈傀儡顫然一震,個個加快了腳步,憋着一口氣往前沖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主人發怒的緣故,他們的速度加快了不少,瞬間便離荀知頤隻有幾步遠。
荀知頤偏頭看了一眼,最近的那位傀儡差不多要摸到他的衣帶。
“月神官,我倒是要看看你能逃到什麼地方去。”那聲音宛若鬼魅一般,纏繞在荀知頤身邊,久久不散。
“锵——”
一聲刀劍碰撞的聲音響起,在山谷裡顯得格外突兀。
緊接着打鬥的動靜迅速響徹雲霄。荀知頤停下腳步,回頭望。果不其然,一道綠色身影在山谷間迅速蹿着,一群傀儡被溜得暈頭轉向。
陵南手腳麻利地處理掉攔在自己眼前的傀儡。顯然他也意識到這些人的不對勁,他不再耗費體力,三步兩步到了荀知頤身邊。
“這是怎麼回事?”
荀知頤壓低了聲音:“是傀儡……我猜想是褚來晚的手筆。”
陵南聞言皺了皺眉:“他又來做什麼?”
“我也不知。”荀知頤攬過陵南腰間,“怎麼不在屋裡好好歇着?”
“我若是不來,又怎知你這裡發生的事?”陵南答道,“半天沒回來了,何況你這人本來就認不得路,萬一在山谷裡迷路了可怎麼辦?”
荀知頤頗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尖。
這倒是真話,他在小竹林裡都能迷路,更别提這山谷裡了。
眼前的傀儡并沒有再追上來,而是靜靜地站在原地,像是在等待着主人的指令。
那聲音并沒有再傳來,似乎已經放棄了。傀儡愣愣地站在原地,半晌,一道金光閃過,站在地上的數十名傀儡一下子消失不見。
就像被蒸發一樣,一切又恢複成原樣。
“你的劍。”陵南将手中的劍遞還給荀知頤,“出門連劍不知道拿。”
“我這不是急着出門,一時忘了嗎?”荀知頤悻悻地将劍放回腰間。
“如果褚來晚能追到這來,以後的日子他怕是也不會消停。”陵南憂心忡忡,“若日日都派傀儡來,你我該如何應對?”
荀知頤摸着下巴:“我們至今不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麼,得慢慢往下查了。否則他絕對消停不了。”
“從何處開始查?”
“目前唯一的源頭便是你,褚來晚一直想要你的性命。而你又是這禁術的唯一解,會不會下這禁術的人就是褚來晚?”
陵南:“何為禁術?”
荀知頤一拍腦門,他忘了這件事根本沒向陵南提起過。他又将先前尤岑生同他将的事複述了一遍。
陵南緊縮眉頭:“他下這禁術的目的是什麼?僅僅隻是想要封閉你們的知覺嗎?事情應當不會這麼簡單。定然是這禁術對他有所助益,否則他不會下如此大的功夫。”
“話是這麼說,隻是如今一籌莫展,着實有些困難。”
陵南擺擺手:“罷了,先将藍隼花摘完再說,路還長呢。”
荀知頤點頭稱是。
藍隼花一大片一大片地開着,地上處處是藍色的花球。
“我還記得你先前教我挖野菜,也是在這種山頭。地上滿是濕泥,那會兒我很是抗拒,你硬要拽着我來。”
“鍛煉你挖野菜的能力,餓的時候還能充饑,多好。”陵南手上動作着,頭都不擡。
“是啊,可後來我再也沒用上過這個技巧。你也不會再帶我挖野菜了。”荀知頤說着說着,又突然變得消極。
“想什麼呢?”陵南對着荀知頤的腦袋就是一捶,“以後多的是挖野菜的機會好嗎?這種事情有什麼好傷感的,你随便找個山頭都能挖。”
荀知頤:“……”
真是不懂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