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岑生,你究竟是什麼身份?”他問,“是在位神官,還是大戰時被廢下來的?”
尤岑生的腳步頓在原地:“怎麼突然想知道這個?”
“你先說。”
尤岑生想了想,輕呼出一口氣:“這也不是不能說的事。按理說,我确實是在被廢名單之列,不過是出了點小差錯。青來緒在神官表内除了我的名,卻沒有收回我的神力神識,并且特赦我可以随時進出天庭。所以我也不确定我到底是個什麼身份……算是個自由人?”
“你可記得當年大戰具體是個什麼情況嗎?”荀知頤接着問,“畢竟那時的我也還算個籍籍無名的神官,甚至連參與的機會都不曾有。”
尤岑生猶豫了半晌,最後還是掏出了他那面因緣鏡。
“有些事情我實在不方便多說,若真想知道,一瞧便知。”
因緣鏡一如往常在地上逐漸變大,尤岑生沖他們比了個“請”的手勢,站在一旁不發一言。
天庭。
荀知頤穩穩當當地站在白蘭玉橋上,身旁跟着陵南。眼前開闊的平地上,滿滿當當站了兩隊人。
一隊以青來緒為首,站于右側。另一隊則以部分元老神官為領,僵持着。
青來緒晃動着手中的扇子,不疾不徐。他臉上絲毫不見緊張的神色,反而有點閑适的意味。
“青來緒,你今日非要與我們天庭作對不可?”季公手中持一柄劍,厲聲喝着,“若你早日改邪歸正,我等還可饒你一名。”
青來緒并不如他神色那般狠厲,反而平靜得很。他上前一步,開口道:“如今不是我與你們作對,而是你們與我作對。乖乖歸順于我的麾下,豈不美哉?”
“你究竟意欲何為?黃口小兒也妄想掌權?”
“我若說是呢?”
“孽徒……你這孽徒!”季公被氣得猛烈咳嗽着。他拼命撫摸着胸口,企圖趕緊将自己的氣捋順。誰知越急氣越喘,半天沒緩下來,頭一栽,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人群中瞬間爆發出一陣驚呼,不少人想要上前将季公扶起來,卻被青來緒攔住了腳步。
“誰敢,便是與我為敵。”他聲音雖然平淡,但铿锵有力,“諸位前輩,如今我隻給你們兩條路選擇,其一,跟着我,其二,廢除神籍,做一普通人,可好?”
他這話說得狂妄,簡直到了目中無人的地步。
“我竟不知,他從前是這副模樣。”荀知頤遠遠立在橋上,道。
“我總覺得這事沒有那麼簡單。”陵南說,“他總不能無緣無故想掌管天庭。既已為神,便已有了足夠多的權,又何必引起衆怒,來一場你死我活的鬥争?”
此話一出,站于右側的神官紛紛不樂意。他們既不認可青來緒當權,也不願舍棄自己已經擁有的權利。
其中一位大聲叫嚷着:“青來緒你憑什麼?”
青來緒瞬間捕捉到這句話,他笑了,又向前走了幾步。
“我現在便告訴你,為什麼。”
他極為精準地從人群中将方才說話那人揪了出來。那人正想擡手抵擋,卻根本來不及。青來緒一把掐住他的咽喉,那人隻來得及掙紮一下,便斷了氣。
身後的人見狀,都不敢再向前一步。他們親眼見證青來緒的實力已經達到了何種地步,竟隻需一招,即可輕易制敵。
身為神官者,即使武力再爛,也遠遠達不到被人一招索命的地步。
這說明,青來緒的實力已經到了一個他們想都不敢想的地步。
“還有人有疑問嗎?”
王翎這時從人群中走出一步,喊道:“有本事,就叫你後頭那群人和我們來一場,光你一個人逞英雄算怎麼回事?”
青來緒翹了翹嘴角。
“自然可以。不過若是我赢了,可就沒有歸順我的這個選項了。”他豎起一根手指,在王翎眼前晃了晃,“無論你是誰,通通廢除。”
人群中原本還有些竊竊私語,一聽這話,全都啞了聲。
“我現在再給諸位最後一次思考的機會,是否要歸順于我。”荀知頤滿臉勢在必得,全是藏都藏不住的自信。
王翎憤恨地咬着牙:“若是怕死的,軟弱的,想逃的,通通到對面去,無需遮遮掩掩。”
在她身後,稀稀拉拉走出來了幾個。他們似乎覺得有些丢臉,紛紛用袖子遮了臉,跌跌撞撞地跑向青來緒的身後。
青來緒見狀,臉上笑意更甚。他看向王翎,神情有些頑劣。
“那麼,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