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青來緒的仇,是該有個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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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玉真恭敬地候在青來緒的身旁,低垂着頭。
“怎麼去了這麼久?”青來緒啜了一口茶,擡眼看向伏玉真。他語氣平淡,叫人琢磨不清他究竟是個什麼意思。
“被幾個小小喽啰困住了腳步,沒什麼事。”
“是嗎?”青來緒放下手中的筆,“還有什麼東西能把你困住?詳細說說。”
伏玉真藏在身後的手捏了捏拳,她在腦中迅速想好了一套說辭。
“王翎他們班布置從哪招來幾個纏人的小孩。倒不是打不過,就是有些麻煩罷了,因此拖了點時間。”
青來緒颔首,沒有言語。
“神官可還有什麼要問的?”
青來緒摸了摸下巴:“今日是不是有人要飛升來着,我看那邊天命的算出來了。”
伏玉真心下一驚:“是的。”
“你可知他叫什麼名字?”
“陵南。”伏玉真如實回答。
聽到這個名字的青來緒先是皺了下眉,随後很快舒展開。他的臉頰邊緩緩爬上一次微笑。
“陵南……又回來了啊。這速度快得有點超出我的想象了。”他扭了扭頭,“得好好招待一下。”
一句話剛說完,外頭緊緊忙忙沖進來一位童子裝扮的人。他利落地向青來緒行了一禮,扯着嗓子喊道:“天神官大人,今日飛升的神官已經到位了,就等您去檢驗了。”
青來緒站起身,一點也不猶豫地走出門去。
“既然來了,可得備個大禮不是?玉真,跟我一塊來吧。”
“是。”
伏玉真隻好跟在後面,她就知道青來緒不會那麼容易放過她,他定然是察覺到了什麼……還是說,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如果是後者的話,未免太沒有勝算了些。
陵南正坐在接待殿的椅子上,他大睜眼,看向四周。
沒什麼不同的地方,全部都他記憶中的一樣。
此刻的他早已換了一身衣袍,内襯為紅,外邊罩了一件白色的袍子,上頭繡着金燦燦的仙鶴。眼尖墜了幾串珮環,走路時碰到會發出當啷的響聲。
他從前怎麼沒這麼好的待遇?
陵南拍了拍自己的頭,他才想起來,自己從前還算不得一個真正的神官。按理說還要當個幾年弟子,誰知道他弟子沒當完,就直接身隕了。
“好久不見,歡迎回來。”青來緒恰在他看向四周時進了門,在他面前站定。
他臉上帶和善的微笑,可在陵南看在則多了幾分挑釁的意味。
“我以為你不會再回來了。”青來緒伸出手,“畢竟在天上的日子可沒人間那麼有趣。”
陵南假模假樣地握了握他的手:“那可不,總覺得天上還是舒服些。”
“天神官大人,天命府那邊的人來報,說是定‘星’一字。”侍候在一旁的童子道。
“嗯,星神官,真是個不錯的名字。”青來緒拿着紙看了兩眼,“照做就是了。”
童子聞言福了福身,回去交代去了。
“原先的忻南殿還留着,原先的童子也一并帶過去吧。”青來緒擡着手,指尖撚着一道金光,輕點了下陵南的額頭。“我便不多留了。”
他說完立馬轉身,片刻不停地就要走。
伏玉真總算找到了個機會同陵南對上視線,她眨了眨眼,詢問着陵南何時開始。
但後者看着她,沒有半點反應,空洞的目光仿佛在看一樣死物。
伏玉真不死心,又沖陵南揮了揮血紅色玉佩,結果依然如此。她脫力地垂下手去。
還是叫青來緒鑽了空子。
罷了,尤岑生他們定然沒一會兒就回來了,到時候再想法子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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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知頤火急火燎地趕到天上,領着尤岑生,二話不說敲開了忻南殿的大門。
隻差一步,所有便可按部就班地進行。
童子拉開了門,朝二人施了一禮:“二位神官,我家大人還在忙事,請進稍候片刻。”
忙事?
這兩個字可不像是會出現在陵南的字典裡邊。
荀知頤狐疑地往裡走去,一眼便瞧見了坐在桌前的陵南。
“陵南,你身子可還好?”
陵南聞聲回頭,見到來人并沒有感到多驚訝。
“見過月神官,我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