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佳嘉嗤笑一聲，轉身坐到了他旁邊，摟住他的胳膊：“好啦好啦，知道你離不開我。”

襯衫男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

程槐清眼皮不受控地跳了跳，抿緊嘴唇，看着沙發對面三個人。

何佳嘉也意識到不對，指了指角落裡一直沒出聲那位穿白色短袖T恤的男孩子：“你和清清一組吧。”

男生顯然剛剛也喝了不少，臉很紅，他怯怯地看了眼程槐清。

見程槐清對他笑了一下，才慢吞吞地走過去坐下。

襯衫男撇了他一眼，冷笑了一聲。

程槐清微微蹙眉，但沒有說話。

他們玩的是高低牌，遊戲規則很簡單：一副牌去掉大小王，每人發一張手牌，桌子中間是公共區域，放大家押注的酒和三張公共牌，兩張牌分高低牌陣營，一張牌為公牛牌，通過壓公牛牌的花色的顔色和大小，判斷哪邊赢。

襯衫男見程槐清第一次玩，先開口：“既然程小姐是第一次玩，那就程小姐先壓吧。”

程槐清還不太熟練，摸到紅桃K，見前面兩人翻出來的廢牌是方塊J和黑桃4，就壓了高陣營。

結果公牛牌是梅花8，壓了低陣營的襯衫男赢了。

程槐清去端酒，卻被他出聲打斷。

“诶，程小姐哪能喝呢，你來。”他指了指她旁邊的男孩子。

程槐清見那男孩子年紀不大，可能是大學生，表情暈乎乎的，顯然她沒來之前就喝了不少。

那男孩子視死如歸地看着桌上的酒，喉結動了動，閉眼一飲而盡。

然後突然從沙發上彈了起來，捂着嘴往廁所跑了。

襯衫男看着他的背影哈哈哈地笑起來。

程槐清擰眉：“還來嗎？”

“人不齊怎麼玩？”襯衫男挑眉，“難不成程小姐要一個人和我們兩個來。”

“去你的吧。”何佳嘉推開男人搭在她肩膀上的手：“要來我也隻和清清一組。”

程槐清對她笑笑，轉而看向襯衫男：“一對二可以，一對一也可以。”

襯衫男微微一愣，一勾嘴角又笑起來：“程小姐不愧是女博士啊，好勝心這麼強。”

“對，我就是好勝心很強。”程槐清笑了笑，“你來不來？”

“來！”襯衫男捏了捏酒杯：“程小姐這麼漂亮，我怎麼可能拒絕呢？”

程槐清笑，沒說話。

剛才那一輪下來，她已經大緻摸清楚該怎麼玩了。

總之就是手牌大，是紅牌就壓高，手牌小又是黑牌就壓低，如果拿到中間的，就算概率偏斜，再加注詐一詐他就行。

男大生回來的時候，襯衫男已經喝得滿臉通紅了。

不知道程槐清是怎麼玩的，一直赢，中間可能隻輸過一兩次。

這次他又輸了，端着手裡的酒發了會呆，遲遲不喝，程槐清出聲催他：“牌洗好了，你好了嗎？”

男人迷迷糊糊地擡起頭看到剛回來的男大生，一咬牙，一杯酒又進了肚。

程槐清見他回來，朝他招招手：“快來，正好開始。”

往後的幾輪還是程槐清一個人赢，何佳嘉笑嘻嘻地推襯衫男的胳膊：“你行不行啊，你不是說你學金融的，玩牌很厲害嗎？”

襯衫男無奈看她一眼，憋了一肚子氣，剛剛一直輸，酒都是他喝的，她一滴沒喝，現在還來怨他。

喝下最後一口，他實在撐不住和剛剛男大生一樣，捂着嘴跑去了廁所。

何佳嘉笑得前仰後合，坐到程槐清身邊：“清清你真的好厲害，下把我要和你一組。”

程槐清笑笑，還沒開口說話，何佳嘉的電話就響了。

何佳嘉一看聯系人，眼睛都笑得彎起來：“我先出去接個電話。”

說完頭也不回地往出口跑，腳步異常輕快。

程槐清看着她的背影無奈地笑了笑，突然感覺有人在扯自己的衣服。

一回頭，對上男大生那雙濕漉漉的大眼睛，很漂亮的一雙桃花眼，她愣了愣。

“不好意思啊，剛才……”因為剛剛喝酒吐過，男孩子眼尾有點粉色，有點惹人憐惜的嬌滴滴的好看。

他聲音小小的：“怪我酒量不好，害你一個人和他們喝。”

“沒關系。”程槐清笑了笑，沒再說話，表情卻有些奇怪。

兩人坐的很近，大腿都挨在一起。

“那個——”程槐清扭過頭，男孩子聽到聲音也正好側臉過來看她。

他們的距離更近了點，程槐清眼神閃了一下，抿了抿唇，沒有後退躲閃。

“我能摸一下你的眼睛嗎？”她說。

男孩子顯然沒想到她會這樣說，表情有些意外，卻還是點了頭。

剛剛伸出手，何佳嘉嬌滴滴的講話聲就從不遠處傳來。

程槐清心裡一驚，扭過頭，便看見許潤那張面無表情的臉。

他冷冷地看着她，好看的桃花眼半眯着，眼神淩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