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的碎片如潮水般湧來——
奧洛蹲在懸崖邊,面無表情地替路飛包紮被荊棘劃破的腳,動作輕柔得像在對待易碎的珍寶。
奧洛在暴雨夜背着重傷的艾斯回來,銀發濕漉漉地貼在蒼白的臉上,卻固執地不肯休息,直到确認艾斯的傷口不再滲血才靠着牆昏睡過去。
奧洛在四人結義時,明明是最年長的哥哥,卻因為不擅長表達,隻能僵硬地舉着酒杯,被艾斯嘲笑“像個老頭子”,最後被薩博笑着按着頭碰杯。
醫療室的門被推開,龍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感覺如何?”
薩博迅速收起懸賞令,藍眼睛裡還殘留着未褪的柔軟:“已經沒事了。”他頓了頓,“龍先生,奧洛他……”
“他做出了和七年前一樣的選擇。”龍的聲音裡帶着微妙的贊許,“即使穿着海軍制服,那孩子心裡始終記得什麼是真正重要的。”
薩博望向窗外,東海的方向。陽光透過玻璃灑在他金色的發梢上,像是多年前那個銀發少年小心翼翼為他包紮傷口時,指尖洩露的藍光。
——洛倫茲王國的廢墟裡,珍珠色的血滴落在他傷口上。
奧洛的眼睛還是那麼紫,護在他身前的背影還是那麼單薄卻固執。七年過去,他已經是名震新世界的“白夜”準将,可當炮彈襲來時,他的第一反應依然是撲過來保護他們。
就像小時候保護被野豬追的路飛,保護跟山賊打架的艾斯,保護從樹上摔下來的自己。
他的指尖輕輕觸碰繃帶,仿佛還能感受到那珍珠色血液的溫度。
——七年過去,奧洛一點都沒變。
——還是那樣,明明自己遍體鱗傷,卻總想着保護别人。
“那個笨蛋……”薩博突然笑出聲,“一點都沒變。”
龍的目光落在薩博微微發紅的耳尖上:“要告訴艾斯嗎?”
“不。”薩博握緊銅币,藍眼睛銳利如刀,“等時機到了,我會親自去見他們。”
海風吹動窗簾,陽光在地闆上投下搖曳的光斑。恍惚間,薩博又看見那個銀發少年站在科爾波山的晨光裡,笨拙卻認真地幫路飛系草帽帶子,紫瞳裡盛滿全世界的溫柔。
——他從來都是這樣。
——用冷漠僞裝溫柔,用疏離掩蓋牽挂,永遠站在他們身前,永遠以保護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