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小學同學，我維護她是不想她的處境那麼難。”

“什麼意思？”

“1班的人挺排擠她的，我看得出來她挺拘謹的。你是班長，你要是針對她，我不知道班上其他同學會不會見風使舵。”

“她的處境真有這麼難嗎？”

遲暮點了點頭，真的有，他都看在眼裡，他還挺心疼的。

她以前可是人見人愛的小公主啊，那麼善良，那麼溫柔，哪裡受過這樣被人排擠的待遇？

“沒想到我的影響力那麼大，行吧，看在你今天和我說了那麼多話的份上，我不和她計較了。”

陳嘉樹看了眼沈昭月發來的信息，她說：對不起，我錯了。

沈昭月：遲暮是你好朋友，他一定不會說出去的。

陳嘉樹心道：哼，可拉倒吧！他為了你還拿這個秘密威脅我啊。

陳嘉樹：哎，這次就算了，這個秘密要是再多讓一個人知道，你跑到天涯海角我都會追殺你的。

沈昭月：我保證不會有下一次了！

*****

陸中是半封閉式的學校，便于對學生的保護和管理，對寄宿的學生一律要求晚自習，對走讀的學生沒有強制性的要求。

一般家在學校附近的學生都會選擇走讀，沈昭月就是，而陳籁是例外，他為了躲開他父親的監督，申請住宿。

高一高二學生的學習沒那麼緊張，晚自習稍微自在些，值班老師在各班巡視一圈後就呆在辦公室裡，學生們将有一晚上的時間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大多數學生會把時間花在功課上，但總有一些學生是例外。

陳籁就是那個安分守己的例外，沒有沈昭月在身邊的晚自習，他無聊得要發黴，于是老是在微信上騷擾她，可他發出的消息總是會石沉大海。

周日晚上晚自習，于瀾值班，在班裡呆了十幾分鐘，陳籁看了十幾分鐘的數學，等她一走，他就把手伸進桌子裡，拿出手機，給沈昭月連着發了四句：在嗎？

和以前一樣，沈昭月沒回他信息，他就找其他人聊天，那個人就是楊筱珺。

兩人在微信上打字聊天不太方便，過了沒多久，楊筱珺抱着書和作業本坐到沈昭月的座位上，她邊寫作業邊和陳籁聊天。

晚自習下課後，兩人去了趟小賣店，然後就沒有回來了。

楊昂之每晚都會跑步，經過學校附近時，打算去教室看一眼，就是這麼一眼，他看到了不得了的事情。

教室嘈雜得猶如菜市場，什麼聲音都有，他以為他的學生會比其他班的學生更乖、更自律，沒想到他們也會偷懶，更讓他難以接受的是那幾個班幹部，竟然在教室裡玩起象棋。

楊昂之頭疼地敲了敲門，學生們像是受到了驚吓般，或端坐起來，或埋頭看書，或奮筆疾書……

“别假正經了，我都看到了，已經開學一星期了，你們還沒有收心呢？想聊天課後還不夠時間嗎？”楊昂之邊說邊走到講台上，“看我把你們慣的，讓你們自由坐在一起，是給你們聊天、開小差提供便利嗎？”

台下頓時鴉雀無聲，各個都在裝乖巧。

楊昂之繼續訓斥道：“這會兒啞巴了？陳嘉樹。”

“到！”陳嘉樹邊答邊斜眼看書，那個認真勁……好像一秒時間都不願浪費，剛才就數他聊天聊得最起勁了。

楊昂之無奈而又無語， “作為班長，你起表率作用了嗎？”

陳嘉樹慚愧道：“老師我錯了，我下次不會再犯了。”

楊昂之對他誠懇地認錯态度幾乎挑不出一絲毛病，可他知道，陳嘉樹這人什麼都好，就兩點不好，一是太圓滑了，見人誰人話，見鬼說鬼話，一張巧嘴能把人說得一愣一愣的；二是他這人太愛玩了，嘴上說得誠懇不會再犯了，下次帶頭犯錯的還是他。

“晚自習的人到齊了沒？”

陳嘉樹掃了眼班裡的同學，很快就知道誰逃課了，“老師，第一節課人都到齊了，第二節課少了兩個人。”

他的話剛說完，那兩個逃課的學生剛好趕回來了，齊齊地站在教室門口大聲地喊了一聲報告。

楊昂之看着他們，“幹嘛去了。”

楊筱珺捂着肚子說：“老師，我肚子不舒服，去了一趟校醫室拿藥了。”說完，還抖了抖手中的袋子。

楊昂之沒去看她手裡的袋子是不是藥，而是看着陳籁說：“你該不會想告訴我你陪她去拿藥了吧。”

陳籁順着杆子往下爬，“是啊，她肚子不舒服，我陪她去拿藥了。”

“回座位上吧。”楊昂之沒再多說什麼，而是盯着講台上的花名冊發呆，過了沒多久，他接了一通電話，盯着陳籁看了好一會兒。

陳籁被他盯得頭皮發麻，裝作沒看見般低頭看書，等楊昂之離開教室，他掏出手機給沈昭月發信息。

沈昭月一擡頭，書桌上的鬧鐘已經快指向十點了，伸了伸懶腰，從書包裡掏出手機，陳籁給她發了好多信息，最新的一條是三分鐘前發的：

陳籁：我闖禍了！

沈昭月：？？？

陳籁：哎，一言難盡，又要寫檢讨了。

沈昭月：校規第幾條？

陳籁：校規第三條。

沈昭月：666！

陳籁：我，早戀對象，教導主任，操場。

陳籁：請造句。

沈昭月：我和早戀對象逛操場被教導主任逮住了？

陳籁：隻逮住了我。

沈昭月：真棒，恭喜你喜提早戀被發現&英雄救美，你的高中生活越來越完整了。

發完信息後，沈昭月就沒再搭理陳籁了，對于沒有天賦的她來說，她要比遲暮他們多付出一些時間學習，她每天晚上的時間根本不夠用。

她不相信投機取巧，也不相信不勞而獲，她相信時間會獎勵那些日複一日堅持付出的人，可能會慢一點，這也無所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