懲罰結束了,沈昭月等人打算再休息一會兒就下山。
被懲罰的那幾位對沒有被懲罰的那幾位有點耿耿于懷,主要是陳嘉樹對沈昭月的怒意比較大。
陳嘉樹玩着撲克牌,壞笑着看着沈昭月,“沈昭月,就我們兩個,玩一局?”
沈昭月擺擺手,“不玩,玩不過你,你太狡猾了。”
“怎麼樣才肯玩呢?”陳嘉樹龇牙笑着。
沈昭月扯出敷衍的笑,“怎樣也不玩。”
“不如這樣。”陳嘉樹把手架在沈昭月的肩膀上,“我讓你,你要是赢了,要求随便你提,我保證能做到。我要是赢了,你要從懲罰牌裡抽三張卡接受懲罰,但誰也不能替你接受懲罰。”
沈昭月把他的手從肩膀上拿開,“你為什麼非要和我玩呢?”
陳嘉樹皮笑肉不笑道:“你說呢!”
沈昭月提高音量道:“任何要求?”
“對。”
沈昭月尋思了片刻,或許可以賭一把,她要是赢了,她就可以向她提出不要打她弟弟主意的要求。
“行啊。怎麼玩?”
“比大小。”
陳嘉樹洗了洗手中的撲克牌,沈昭月怕他做手腳,“我來洗牌。”
陳嘉樹把牌遞給她。
沈昭月把牌洗了很亂,自己抽了一張後,陳嘉樹也抽了一張。
沈昭月還不知道自己的牌是什麼,這時,其他人看了過來,這是一場運氣的較量。
除了徐晏和許霜外,其他人都不想沈昭月赢,他們想看看沈昭月被懲罰。
“我數完三個數,你們同時亮牌。”高鶴心裡非常雀躍。
數完三個數後,看到了兩人的牌,然後幸災樂禍地看着沈昭月,“你輸了。”
沈昭月看了眼自己的牌是紅桃J,而陳嘉樹的牌是Q。
就差那麼一點點。
沈昭月一陣懊惱。
陳嘉樹拿過懲罰牌,慢悠悠地壞笑着走向沈昭月,但目光卻是看着徐晏,“說好了的,誰也不能替你接受懲罰。”
沈昭月不是玩不起的人,随意抽了張牌,陳嘉樹笑道:“再抽兩張牌接受懲罰。”
陳嘉樹等五人幸災樂禍大笑。
遲暮和許霜淺笑着,徐晏無奈地搖搖頭。
沈昭月眉眼跳了跳,這是什麼鬼運氣啊,又抽了兩張牌,都是真心話牌。
第一個問題,說一件你有别人沒有的怪毛病。
這問題一點挑戰性都沒有,沈昭月真心實意答道:“我從不穿新衣服出門。”
除了徐晏外,其他人都一臉懵圈,楊筱珺道:“這算什麼怪毛病哦?”
沈昭月看向徐晏,“不信你問他。”
徐晏道:“我姐确實不會穿新衣服出門。”
“為什麼?”高鶴問。
“七歲那年過年,我姐穿了新衣服出門玩,剛出門,兜頭就被潑了一身冷水,還是洗過菜的水。”
陳嘉樹瞟了沈昭月一眼,“那還怪讓人心疼的,就這樣産生心理陰影了?”
“不,我姑姑給她換了第二身新衣服,她又出門了。”
陳嘉樹忍不住笑了,“踩狗屎了?”
徐晏說:“比那還慘點,踩到鄰居小孩扔的鞭炮,鞭炮在她腳底下炸開,她被吓得摔了一跤,閃到腰了。”
陳嘉樹聽後,沒心沒肺地笑了起來,好慘但又好好笑。
第二個問題,如果讓你親現場的某一位異性,你會選擇誰?為什麼?
沈昭月道:“這是兩個問題吧?”
陳嘉樹搖搖頭,“這是一個。”
沈昭月看向徐晏,陳嘉樹道:“沈昭月,你想□□不成。”
高鶴眼神期待地看着她。
楊筱珺死死地牽着陳籁,眼神警惕地看着她。
沈昭月不想把氛圍搞得那麼僵硬,故作輕松笑道:“這不是很顯而易見的嗎?”
陳嘉樹咄咄逼人道:“誰?”
“遲暮啊。”
遲暮聞言,他感到自己的呼吸短暫地一窒,不會兒他的心髒跳動得更快,似乎整個世界都靜止了一般。
他思考着自己的内心感受,腦海中浮現出諸多的記憶畫面,那些曾經一同分享的歡樂和憂傷,那些共同經曆的瞬間和回憶。
他感到自己的心被一個強烈的感情占據,卻不敢輕易地表達出來。
沈昭月微笑着看向遲暮,“原因嘛,我喜歡性格溫和有耐心的人。”
遲暮側過腦袋,目光黯淡了下,不是他,而是性格溫和有耐性的那類人。
沈昭月抹了下額頭上悄悄冒出的冷汗,挑眉看向陳嘉樹,她真的是把自己栽坑裡了,以後再也不會和陳嘉樹玩遊戲,“第三個問題?”
她就不信第三個問題還能比第二個問題更讓人無語。
“願意為愛情犧牲到什麼程度?”陳嘉樹問。
這一回,沈昭月真是輕松地笑了,但從未想過這個問題,她想了很久,犯了難才說:“真想聽真心話嗎?”
“你可以說假話。”
“除了死,什麼都可以。”
“真話呢?”
“我一定會把最好的愛留給他。”
沈昭月說完,楊筱珺道:“答案這麼敷衍的嗎?”
高鶴同意地點點頭,“太不走心了。”
沈昭月氣道:“哪裡敷衍了?難不成你們真會像話本說的那樣為他去死嗎?”
衆人陷入長長的沉默中,這确實是個值得深思的問題。
太陽很快就下山了,天空中的顔色在不斷變化,從金黃到橙色再到深紅,每一個色彩都是那麼的絢爛奪目。
在這樣的美景中,他們彼此沉默不語,仿佛時間在這一刻凝固。
秋風起了,爬山的人也漸漸地散了,他們也準備回去了。
随着時間的推移,晚霞漸漸消失,山脈也變得模糊起來。
沈昭月突發奇想,想要拍一段錄像,要對十年後的自己說一段話。
沈昭月用手機錄了一段落日後,把鏡頭對準自己,對自己說:
16歲的沈昭月還在上高二,有很多煩惱的事情,最煩惱的就是做不完的題和考不完的試,不想每天那麼早起床,也不想那麼晚睡覺,更不想吃藥。
十年後的我,應該不會再有學習上的煩惱吧,睡覺可以睡到自然醒了吧,病好了嗎?
一想到這裡,就很羨慕你。
無比期待能遇見十年後的自己。
吃藥?病?遲暮站在她身後,看着她說的那些話,陷入長長的沉思。
沈昭月說完,把手機遞給許霜,許霜有些尴尬,不習慣在那麼多人面前說這些話,但看到沈昭月期待而又鼓舞的眼神,就對着鏡頭說:“十年後的許霜,你好啊,我是16歲的許霜……”
下山的路上很長,沈昭月等人選了小路回去。
小路路程短,但沒有大路那樣寬敞好走,走到半路,大家都很累,男生們的體力倒是還好,女生們就不大行。
李舒緣累得實在走不動了,遠遠地落在後面。
楊筱珺累得整個人靠在陳籁身上,陳籁扶着她慢慢地走着。
沈昭月在前面帶路,她也很累,但她習慣了這樣的運動量,還可以撐到回家。
徐晏在中間,往後看了一眼,并沒有看到李舒緣的身影,“是不是少了個人?”
陳嘉樹問:“李舒緣呢?”
沈昭月停下腳步,發現李舒緣确實不見了。
沈昭月和遲暮兩人往回找,大概往回走了四百多米,他們看到李舒緣蹲在路邊,她脫了鞋襪,腳趾間磨出了泡。
沈昭月并不覺得她矯情,她知道腳上磨出泡後走路到底有多疼,她關心道:“走不動了嗎?”
李舒緣擡頭看向遲暮,委屈巴巴的,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嗯,腳疼,起泡了……”
“我背你吧。”遲暮說。
沈昭月從他肩上拿回書包,給徐晏打了電話,說找到李舒緣了,讓他們先走,到時候在山腳下彙合。
夜幕降臨,小路的燈光和天上的繁星閃爍不停,照亮了他們的道路,使夜晚看起來不那麼令人生畏。
沈昭月和遲暮并肩而行,李舒緣在他背上睡着了。
他們走在小路上,可以聽到他們的腳步聲回蕩在寂靜中,伴随着灌木叢中蟋蟀微弱的嗡嗡聲。
遲暮看起來很瘦,力氣倒是不小,他背着李舒緣走了好長好長的路,出了好多汗。
沈昭月幫他擦了擦汗,還和他聊了一路。
遲暮偏頭看着她,即便臉上多了些倦容,她還是笑得那麼開心,就像一朵盛開的花朵,散發着迷人的氣息。
她的笑容讓他忘卻了一切困惑,心中充滿了快樂和溫暖。
他輕握了下拳頭,試圖讓自己不要太過感性。然而,這種快樂和溫暖的感覺是如此強烈,讓他止不住悸動的心情。
他願意用一生的時間來守護這份感覺,讓此刻美好的時刻永存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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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昭月到家後,在群裡報了聲平安。
洗完澡,她一邊泡腳一邊玩手機,群裡其他人夥伴也相繼在群裡報平安,除了遲暮。
沈昭月想到他背着李舒緣走了那麼長的路,應該累極了吧,給他發了私信:還沒有到家嗎?
沈昭月:回家後泡個腳,腳會舒服一點。
她等了很長時間也沒有等到他的回複,又和他道了聲晚安,就沉沉地睡下了。
遲暮到家後,他家人在看電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