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蘭地區和黑巫師的翡翠森林隻有一河之隔,所以非常混亂。
聽說翡翠森林的黑巫師會在夜幕降臨後來到洛蘭地區,散播瘟疫或者吸食鮮血,所以越往西走人煙越稀少,甚至走一天都遇不見一個活人。
在草芽開始冒頭的荒野中,周圍的一切都安靜的可怕。遠處無人的村莊上盤旋着成群的烏鴉,預示着那裡是不詳之地。
威廉全副武裝護送着傑克,而傑克穿着鍊甲,戴着小臂盾,充當威廉的侍從。
威廉一路上都很謹慎,除了那些傳說中的黑巫師,洛蘭地區的暴民也非常可怕。
那些懼怕黑巫師的領主們躲去了凱瑟琳大公的洛蘭堡,不願意留下來為領主種地的農夫就聚集起來成了暴民,不僅拒絕納稅,還會打劫旅人和遊商。
就在威廉給傑克講述洛蘭地區的可怕時,沿途的樹林裡悄悄探出了幾個十字弓,朝着傑克射出了箭矢。
随着幾支箭矢朝二人射來,附近的丘陵和樹林間突然出來十幾個暴民,打破了寂靜。他們舉着長矛和農具,想要搶劫路過的旅人和騎士。
傑克還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情況,趴在馬上,用盾牌護住身體躲避箭矢,跟着威廉沖向前方攔阻的幾個暴民。
那些攔住去路的暴民看騎士朝自己沖來,擡着滿是尖刺的攔馬,想要堵在威廉身前。有的還舉着長矛,想要将威廉刺下來。
威廉的盔甲是重甲,絲毫不懼怕那些長矛和箭矢,沖入人群揮劍亂砍,很快就将阻攔的暴民打散。
兩人有驚無險的沖出包圍,在下午的時候,終于看到了丘陵上有一個木樁圍成的城堡。
城堡的主人威廉認識,不過在混亂的洛蘭地區,一切事情都要用武力解決。
接待二人的巴羅特子爵非常熱情,邀請兩人在堡壘裡共用晚餐。
威廉一直都沒有脫下盔甲,他深知洛蘭地區的習俗。在領主的領地内,任何東西都屬于領主,包括路過旅人的财富,以及生命。
晚上威廉和傑克就睡在馬廄中,保護着馬匹,半睡半醒熬到天亮才松了一口氣。可就在兩人準備要離開的時候,門口的守衛不願打開栅欄門。
出現在堡壘上的巴羅特子爵居高臨下的看着威廉和傑克,指着威廉的馬說道:“我親愛的朋友,把你的馬留下吧,這匹馬非常不錯,應該屬于我。
還有你的侍從所佩的劍,那不是他該有的東西,我看應該是他偷來的。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不追究他的罪行了,将那把劍也留下。”
威廉隻是冷笑一聲就将面罩放下,劍指着巴羅特說道:“想要的話親自下來取,我願意将我的頭顱獻上。如果沒有勇氣就請您保持克制,洛蘭地區可以沒有美德,但絕對不能沒有勇氣。你若不敢下來,這件事傳到凱瑟琳大公那裡,你可能會因為毒害騎士的罪行被剝奪爵位。”
巴羅特陰沉着臉擠出一絲冷笑,揮手讓手下衛兵包圍威廉和傑克,還拿着套馬的繩索,看樣子他并不懼怕這件事情走漏風聲。
情急之中,傑克絞盡腦汁想着脫身的辦法,突然從懷中掏出了從梅菲斯夫人那裡要來的特赦令,舉在手中對巴羅特喊道:“既然你看的出我的劍高貴,那你也應該質疑一下我的身份,以免冒犯到某些大人物。
這是教會給聖膏軍的密令,我也給你吧,希望你能幫我送去給一位叫安東尼奧的騎士手中,順便去向你的領主把這件事情解釋清楚!”
傑克說完就把那卷潔白的羊皮卷扔到地上,随後深吸一口氣,學着梅菲斯夫人生氣的樣子,皺着眉頭沉默不語。
連忙跑下來的巴羅特接過衛兵撿起的羊皮卷,看到邊角繁瑣的教會印章,他的心裡就沒了底氣。而且巴羅特也認識聖膏軍的安東尼奧,聖膏軍的确有這麼一位騎士,傑克的話不像說謊。
就在巴羅特猶豫不定的時候,傑克還不忘在嘲諷他一下,傲慢的說道:“怎麼不打開看看,辨别一下真僞,說不定是假冒的。”
既然是密令,巴羅特自然不敢擅自查看,就算上面沒有教會的火漆封印,他也沒有勇氣。
巴羅特從邊角大概看了一下裡面的字符,還有代理主教梅尼耶的簽字,就算不是密令他也不敢冒犯。
臉色陰晴不定的巴羅特最終還是克制了下來,笑着将羊皮卷遞到傑克手中,謙虛的問道:“開個玩笑而已,何必這麼緊張。我隻不過覺得沒有招待好閣下,所以希望閣下可以多住兩天。我的管家已經安排好了宴會,希望閣下可以給個面子。”
傑克用眼角撇了巴羅特一眼,踢着馬轉身,對着門口的衛兵冷冷的喊到:“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