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魚猜花無缺一定沒照顧過病人,他又是那樣不願麻煩别人的個性,不會讓何助理或桃花這個女孩子來替他。
花無缺果然沒有拒絕,隻和衣躺在另一側,關掉了床頭燈。床很寬,卻隻有一條被子,花無缺沒有扯他的被子,隻是靜靜躺在那個與他毫無冒犯的地方。
酒店窗簾的遮光性不太好,緩了一時半刻,透過窗外的光就能将屋裡看得清晰。花無缺背對着他,後腦的頭發被壓亂了。
原來星光熠熠的大明星在睡覺的時候也和普通人沒有區别。
也許花無缺不習慣身邊多一個人,關燈很久都沒睡着,江小魚的體溫還沒退,心思卻不停躁動着,糾纏的疑惑在腦海打轉遲遲無法平複。
“花無缺……你為什麼會掉到海裡?是想救時綏嗎?”
時綏跳海後,裴天行第一時間報警,但是搜救隊沒有找到時綏,沒有蹤迹也沒有屍體,好像人間蒸發一般,從此這件事就成了裴天行的心病。電影最後一個鏡頭是一瓶吃完的安眠藥,暗示裴天行的結局。
花無缺選擇了沉默。
這夜他們誰都沒有再說話,第二天江小魚醒來時已經快中午了,晴空萬裡,房間裡亮堂堂的,他感覺除了喉嚨有點疼,沒有其他的不适。
花無缺在陽台打電話,關着門聽不見聲音,但江小魚看到那個造型奇怪的手機殼……好像是他的手機?
花無缺挂了電話回屋,見他醒了,頓時有種被抓包的窘迫,立刻把手機放回原位,解釋道:“剛才你的手機一直在響,我看是Monica的電話就接了……”
江小魚“嗯”了一聲,問他:“她說什麼?”
“找你拍戲。是月星傳媒投資的古裝武俠劇,請你演男二号,十一假後進組。你可以看過劇本再決定。”
江小魚聽得糊裡糊塗:“她為什麼突然找我拍戲?”
花無缺說:“因為你上次送了一個角色給月星傳媒。”
江小魚明白了,這是在還人情。
“那你呢?你接下來有什麼安排?”
花無缺看了下手機裡的行程安排,告訴他:“後天去錄綜藝,二十号拍珠寶代言廣告,月底陪小姑姑去一趟巴黎,應該要在那裡待上半個多月,期間也許會有别的活動。”
江小魚沒想到自己随便一問,對方竟能說得那麼清楚。但花無缺居然要上綜藝,這還挺少見的。
“你要錄什麼綜藝?”
“《我們的世界》,我是第一期嘉賓。”
《我們的世界》是去年的爆款慢生活綜藝,展現四位常駐和飛行嘉賓的田園日常。
江小魚沒看過完整的節目,隻在網上刷到過片段,依稀記得節目裡的活動有喂豬、抓魚、摘玉米……他還真想看花無缺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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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ica發來的戲叫《踏莎行》,古裝武俠題材,初期有點輕喜劇風格,大緻内容是主角團五人不打不相識,結伴踏上江湖曆險之路,解開武林的多年謎團。
江小魚看過前幾集劇本,答應接下這部戲。《行差》剛拍完不久,帶來的加成實在有限,這是他目前能接觸到的最好的資源。
在正式拍攝前,演員們都要接受半個月的打戲訓練,他在訓練場見到了所有主演。男女主演是月星傳媒的簽約藝人,導演和編劇有佳作傍身,整部劇投資不算太大,但有規有矩,是他很喜歡的正規班底。
江小魚比較關注和他搭熒幕情侶的女二号張菁。張菁不是月星傳媒的演員,比他大一歲,才入行三四年,但她的母親很有名,是以大衆在她入行前就認識她了。
在娛樂圈,沒有實力背景,寸步難行。
《踏莎行》的拍攝氛圍比較輕松,江小魚拍電影磨煉了幾個月,導演對他的演技沒什麼可挑剔的,偶爾還幫着其他年輕演員做示範。
進了十一月,天氣漸漸轉涼,棚内還是像夏天一樣熱,這部戲要拍三個多月,到十二月份,拍古裝戲就沒那麼熱了。
《我們的生活》也定檔在十二月播出,在此之前,花無缺的商務廣告和時裝雜志先與大衆會面。江小魚在片場帶着古裝頭套卡點搶雜志,被迫卡退好幾次終于搶到一本,興緻勃勃地截圖向花無缺邀功。
花無缺回複:【我家有好幾本,都可以寄給你】
江小魚:【就要享受這種踩點搶購的刺激感,白送就沒意思了】
那邊的花無缺不知道想說什麼,在輸入界面停留了很久。江小魚沒等到他的回複,就被張菁叫過去了。
拍戲一個月,他和張菁混得很熟了,知道對方是個火爆的急性子,若不回應她一準要急,自己肯定會還嘴,到時候又要被導演訓話。
張菁搭着他的肩膀,神神秘秘的:“看見兩點鐘方向那個帥哥了嗎?”
江小魚順着這個方向望去,隻有一位調試攝像機的年輕攝影師,戴着口罩,看眉眼應該長得不差。
“看見了,怎麼?”
“幫我一個忙。”張菁小聲說了幾句,雙手合十地懇求道,“拜托你了。”
這一反常态地溫柔細語,聽得江小魚渾身發毛,“為什麼不找文弛幫你?”(文弛:《踏莎行》的男主角)
張菁說:“因為我們是cp啊,那種可能因戲生情的迷惑感最強,效果最好。”
江小魚勸她:“當心他被刺激過頭,得不償失。”
“結果如何我自己擔着,你隻要配合我就行。”張菁給他轉了十幾張優惠券,“這些是定金,過幾天再請你吃飯。”
“就憑這個收買我?”
張菁一瞪眼:“你幫不幫我?”
江小魚被迫收了“演出費”,把演戲業務拓展到了戲外。等他和張菁說完事,才看到手機裡的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