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令藻怔怔望着他,垂眸。
胸腔中的心髒砰砰直跳,一點也不聽他的話。
這真的是他的媽生心髒嗎?怎麼跟越睢比跟他自己還親。
越睢又扯扯他的手。
陳令藻動動眼珠,點頭。
越睢咧嘴一笑,下一句話:“那你要看腹肌胸肌就看我的,也不能去看别人的。”
“說真的,我覺得他們練得真沒我好,這個不是努不努力的問題,是基因問題,他們是沒有八塊腹肌的基因的,不像我——”
陳令藻:“……”
陳令藻心跳逐漸平複。
“這不是我歧視他們你知道嗎,我對他們沒有敵意。”越睢起身,拍拍褲子,态度認真,“我這是為你好,你看他們的錯誤練法,那會誤導你的。”
“你看我的肌肉就不一樣,不僅比他們的好看,還絕對比他們的好摸,最重要的是,絕對不會誤導你。”
陳令藻擡手。
越睢驚訝并嬌羞:“你現在就要摸嗎?這邊人還挺多的,都看着我有點不好意思——但是你一定要的話,我也不是不行。”
說着話,手已經迅速解開最上面的紐扣了。
陳令藻淡淡歎氣:“把你臉伸過來,讓我扇一巴掌。”
越睢興奮:“什麼,要獎勵我?”
“來吧。”
看着伸到自己手邊的渴望的臉,陳令藻的手遲遲無法落下。
是他小看了越睢抽象的程度。
陳令藻真誠問他:“請問,我要怎麼做才能讓你感覺到疼痛呢?”
越睢冥思苦想,想不出來。
陳令藻:“算了别想了,不要虐待你的大腦了。”
“……”
越睢委屈:“你刻薄我。”
陳令藻嗔他:“說什麼刻薄呢,這叫訓斥。”
“哪有父親不訓斥兒子的。”
越睢無言,撿起放到旁邊的玫瑰花,捧到陳令藻面前:“皇帝陛下,我為你獻花,請你原諒我的無知。”
陳令藻:“平身吧,破費了,這就不……”
越睢眉毛一抖,彎腰俯身,“嗯?你不想要嗎。”
他幾乎要貼到陳令藻臉上。
陳令藻微微後仰,接過玫瑰,垂眸。怎麼可能。
花枝上的刺被細細去掉,摸起來坑坑窪窪的,一支非常标準的漂亮玫瑰,不用離得很近,陳令藻就能聞到它淡淡的香味。
他晃晃花,笑,“這不會是你從你爺爺那——剛偷的吧?”
“切,大人的事怎麼能叫偷。”
陳令藻:“那叫什麼?”
越睢理不直氣也壯,“叫交易。”
“我聽他話跟别人聊天,他給我點花怎麼了?”
陳令藻笑得往一邊倒。
越睢眼角含笑,靜靜望了陳令藻一會兒,摸摸自己胸膛,輕聲,“喜歡嗎?……我說花。”
陳令藻堪堪止住笑,說話的聲音都還有些不穩:“喜歡。”
越睢蹭蹭鼻子,走到吊椅正面,“那我等會兒再給你摘點,你跟我一起過去,想要什麼的都行。”
越睢擠下,“你往那挨挨,我也要坐。”
吊椅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
陳令藻被他擠得頭腦發昏,腦中的問題一個接一個冒。
他真的需要裝直男嗎?他還有直男寬闊的胸襟,越睢有什麼?寬闊的胸肌嗎?
越睢為什麼感覺比他還彎?
這就是直男的坦然嗎?
“不過現在我有一個其他的問題想問你。”越睢貼在陳令藻耳邊,“你剛才在想什麼?”
陳令藻:“想胸肌。”
越睢:“……?”
在越睢臉色大變之前,陳令藻精準敏捷面不改色改口:“想小時候的事。”
越睢懷疑:“小時候的事……小時候哪件事?”
他倒要聽聽什麼事能和胸肌有關。
陳令藻:“……一定要聽?”
越睢謹慎:“先問一下,和我有關?”
陳令藻遲疑點頭。
越睢美滋滋:“哇,陳小藻,你在偷偷想我欸~”
陳令藻:“……”
陳令藻緊急出擊:“你小時候在那讓樂樂定點小便,然後你和泥。”
越睢美滿的笑容消融了。
陳令藻繼續掰着指頭數:“包括且不限于你每天督促樂樂和旺财大便,然後給你奶奶的花施肥;挖個坑,把不吃的東西都埋進去,被發現了說是樂樂偷的,因為它想吃;還有……”
越睢捂臉,聲音從牙縫中擠出:“可以了,别說了。”
“不可以,”陳令藻迅速回他,把接下來的話說清楚,“你把西紅柿和雞蛋一起拍爛盛碟子裡,讓你太奶奶吃,說這是你做的胸柿炒雞,簡稱胸肌。”
“如何?”
話畢,陳令藻矜持住嘴,指尖搖晃的玫瑰花和嘴角一絲藏不住的笑意洩露他的好心情。
他哥倆好地拍拍越睢肩膀,遲疑一瞬,話便很流利地從嘴裡說出來了,“沒關系,黑曆史而已,好歹不是你用自己的……别擔心,我不會跟别人說的——将來你要是談戀愛的話,我也保證不跟你女朋友說。”
越睢咬緊後槽牙。
“是嗎……那我真是,謝謝你了。”
他雙目緊緊凝着陳令藻,好像一匹狼在緊盯一塊最美味的肉。
陳令藻正開心着,沒聽出來這句話隐含的其他意味,“不客氣。”
越睢低下頭,迅速埋進陳令藻胸前,假模假式哭了兩聲,“藻藻,你對我太好了。沖你這句話,我決定出資自助我們兩個搬出宿舍住。”
“……啊?”
陳令藻想安慰人的手頓在半空,不上不下。
跟誰學的恩将仇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