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驚呆了,方才在房間裡看不到人,說推就推。現在面對面見到,不禁吓出一身冷汗。
“這柏神,是人是鬼?該不會是來向我們索命的吧?”
“我覺得不像,估計出局了也沒死。”
秦為墨看着完好無損的柏封棠,突然跑過去,一把攬住柏封棠,“封棠,你沒死,真是太好了。”
柏封棠反手推開,“滾,少動手動腳。”
一衆人心中有愧,紛紛道歉:“對不住了柏神,我們不是有意想殺你的。”
萬寶子一臉懵逼,拉着柳鸷的手,“他們敢殺師兄?什麼時候?”
柳鸷愣住,她漏了一個關鍵點——萬寶子。
柏封棠斂眉,掃過衆人,冷呵:“你們......殺我?”
衆人一怔,面面相窺,難道華容道裡的不是柏封棠?
柏封棠命令道:“說清楚。”
原來,柏封棠并沒有被卷入沙暴中,他殺完柯翰,因柯翰爆炸,晚了一步出來,發現所有選手都不見了。
所以放萬寶子出八卦羅盤盒,一同尋找。
柏封棠聽秦為墨解釋完,臉色冷冷的、似乎一點也不驚訝選手們的選擇。
秦為墨說:“柯翰變的你,能回答上我們的所有問題,且說話的語調也和你很像,他是不是竊取了你的記憶?”
柏封棠輕蔑的勾唇,“不,他竊取的,是你們眼中的柏封棠。”
“難怪,它回答的話和我所想一字不差。”秦為墨還想說什麼,柏封棠已越過他,走向後方。
柏封棠站定在柳鸷身前,見她一身沙土,擡起垂在身側的手,動作輕柔的拍去柳鸷身上的沙礫,從袖口,至肩膀,隻聽他低聲問:“所以,你明知那是我,還是同意殺我?”
他的語調極其平靜,卻讓柳鸷耳尖發顫,忽有一種風雨欲來的驚懼。
片霎間,柳鸷的腦海裡已經蹦出上百種解釋的說辭。
說我知道那是假冒的你。
說我覺得你法力高強,不會死。
說我也是無奈之舉。
......
柏封棠的手,繞過柳鸷腰間,粗粝的指腹一輕一重貼着她得後背,慢條斯理拍掉她背上的沙礫。
倏然,那隻有力的大手,從後背反手擒住柳鸷的後頸,将她推向自己,淡淡的,帶着威脅,“說話。”
柳鸷掙紮着掰柏封棠的手,無果,幹脆仰面直視柏封棠。
柳鸷,赤恍恍地撞進柏封棠的浸了墨般的深眸裡。
柳鸷心中一怔,有些難以置信的望着柏封棠微紅的眼眶,濃重的失落與苦澀交織,任誰見了都會覺得是柳鸷欺了他。
柳鸷忽然覺得一股酸楚從心頭漫延開,但理智告訴她,這是錯覺。
柳鸷毫不示弱,冷冽的反逼柏封棠。
眸光在灼熱的空氣間拉鋸。
柳鸷從不服軟,柏封棠的耐心耗盡。
他的面容雖然甯靜,但額角的青筋一鼓一張着,眼中陰鸷盡現。
他愠怒了。
陳離翡要上前幫忙,卻被秦為墨扯住,“這是他們的事,與我們無關,你别瞎摻和。”
白從歡生怕柏封棠錯手擰了柳鸷的脖子,連忙扯住柳鸷的衣角,小聲說:“小鸷,說你不是故意的。柏神,這不能怪小鸷,是我先同意的,我也有錯。”
冷荻走近,擋在白從歡身前,為柳鸷說情,“此事是我一個人的主意,她們都是遭我脅迫,你有本事,直接殺了我。”
“你以為我不敢?”柏封棠眸光很冷,根本不在乎他人的死活。
“和冷荻、小白無關。是我自己同意的。”柳鸷不想牽扯到他人,她明白拙劣的謊言,騙不了柏封棠,幹脆承認。
倏地,柏封棠自嘲的笑了,松開柳鸷,隻聽他落寞的一句,“小白眼狼,果真養不熟。”
“冷姐,你們快來看這是什麼東西?”羅聖博在方才落地的黃沙旁喊着。
冷荻看了一眼柳鸷,柳鸷說:“你去看看,他不會拿我怎樣。”
柏封棠輕嗤一聲,略帶幾分嘲諷,“你就怎麼笃定,我不會拿你怎樣?”
柳鸷緩了緩氣息,挑釁道:“那你打算拿我怎麼樣?”
旁邊的選手都被羅聖博的驚呼吸引,往那一片黃沙走去。
柳鸷靠近柏封棠,低聲道:“我白眼狼?你對我的目的,你心裡再清楚不過,談什麼白眼狼。”
“我對你,有什麼目的?”柏封棠嗓音低啞,藏着情緒的語氣冷得似寒冰般,他逼近柳鸷,明知故問。
柳鸷大力推開他,冷聲:“那是你的事,我不感興趣。”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所有人都在關注黃沙上,突然出現的東西。沒有人注意到背後,柏封棠阖下眼簾前,瞳孔變得一片赤紅。
柳鸷過去,一群人圍着一團赤紅色、如血髓般的膏樣物質,它在沙裡蠕動、拼湊成一個歪歪扭扭的字。
“懼?”陳離翡望形讀字,又有些不确定,“這是懼字嗎?”
“是。”秦為墨說:“這很可能是柯翰身體的一部分,留給我們的信息。”
“那這懼字代表什麼?懼怕?”
“不清楚,先收着吧。”
冷荻打開水葫蘆,略為哀傷道:“這殘餘的屍液,我先收着,回頭找個好風水的地,葬了。”
衆人覺得這不是什麼好東西,既然冷荻樂意,就讓她收着好了。
天色已不早了,選手們商議過後,打算繼續北上,務必在天黑之前找到沙緒山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