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原諒我們。”畫人柳鸷纏着手指上的發絲,估計又在算計什麼。
柳鸷以為,柏封棠雖另有居心,但怎麼說也是隊友。何況他法力高強,多次出手相救,如果能恢複契約關系,也算好事。
七對選手的雙生花驗證結果都出來了,無人湮滅。隻剩下金千菲沒有吞食雙生花。
這意味着,金千菲被審判處決的概率,達到近九層。
不知是否因其他人都驗證成功了,金千菲心裡有了底,整個人的情緒反而比之前平靜很多,隻問:“她死了,我要怎麼驗證?”
青詭說:“雙生花本是絞生共享生命,把花瓣喂給她,她自會吸取你一半生命,活過來。”
金千菲點頭,摘了兩朵雙生花的最後一瓣,走近畫人金千菲的骸骨旁。她半跪在地上,認真看着這張和她一模一樣的骨相,擡手,又撤下。
将最後兩瓣花瓣,丢在地上,純白的花瓣落盡沙土裡,髒了。
金千菲一腳碾碎。
“千菲,你這是做什麼?”白從歡不解。
金千菲溫柔的笑了笑,“沒有必要讓她再死一次。”轉而望向青詭,“我接受你的審判。”
選手們皆是一怔。
白從歡喊道:“不行,就算隻有一層的機會,也可能翻盤。你不要放棄。”白從歡半跪在地上,雙手過濾着沙土,試圖将碎瓣一點一點撿起來。
青詭沒有理會白從歡,既已碎裂,拾也無用。青詭鄭重道:“我以神的名義,處決違規者金千菲。”青詭手劃拉而過,一道白光躍起,迅速飙擊向金千菲。
冷荻咬着牙,手攥緊了刀,背過了身。
金千菲最後回眸說:“小白,謝謝你。”
刹那間,萬鋸法扇騰空飛過,堪堪抵擋住半道閃電。閃電擊中□□的聲音,與倒地的碰撞聲,接二連三的響起。
“小白!”柳鸷和金千菲喊得兩聲小白重合,回蕩在屋内。
冷荻轉過眼,半空中,徒留揚了半掌的沙土與純白的碎瓣,緩緩飄落。
原本蹲着的白從歡撲着金千菲,倒在地上。
白從歡吐出大口的鮮血。
是白從歡在千鈞一發之際,反身抱住金千菲,以背擋住了擊向金千菲的另外半道閃電,血迹如煙花般絢爛,綻放在白從歡的黑乎的背部,散發出一股燒焦味。
冷荻焦急地跑過去,“小白,你怎麼樣?”
方才的閃電速度極快,且勢大力沉。柳鸷根本來不及反應。是柏封棠出手截住半道,另外半道,饒是白從歡一個上舍丙等都被劈掉半條命。
若是讓金千菲一個内舍丙等承受,此刻她已是一具焦屍了。
“小白......”金千菲豆大的眼淚滾過臉頰。白從歡虛弱地笑了笑,“哭、什麼,我還、活着。”
她們是攜手共進退的摯友,早已超越了人類自私的本能。
柳鸷眼睛有些酸澀,本不想牽扯其中,卻為白從歡的舉動,動了恻隐之心。
好一幅姐妹情深的畫面。
可青詭并不吃這一套,她冷漠地提醒,“請無關人等退讓!阻礙本司寇執行審判,一律同罪誅之。”
冷荻持刀,擋在白從歡前面,白從歡又護着金千菲,不允許青詭靠近。
青詭有些不耐煩了,“既然你們執意送死,那我成全你們。”她不再多費口舌,目閃放雷,白光躍近三人。
冷荻眼神銳利,橫刀格擋,勢有一股大不了和青詭拼了得氣勢。冷荻的刀刃燃起金色的鋒芒,與閃電相撞,濺出噼裡啪啦的火星。
青詭加劇,白光如蛛網般撲向冷荻,冷荻刀速不及,猛然被閃電擊中,連連後退吐出一口血,跪在地上。
“冷姐!”金千菲和白從歡喊道。
“我沒事。”冷荻根本不是青詭的對手,可她身負重傷,依舊□□在白從歡和金千菲面前。
柳鸷搖了搖頭,打心底裡佩服冷荻的義氣,回頭小聲問柏封棠:“如果我們聯合起來殺得了青詭嗎?”
柳鸷語出驚人,柏封棠微微挑眉,“我們?你把我也攬括在内?”
柏封棠剛出手救了白從歡,但柳鸷沒求他好事做到底,隻問:“可以嗎?”她尊重他的意願。
柏封棠眉梢冷峻,思慮半晌,“可以,但這樣做是與四大司寇為敵,你想清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