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究郁悶地跟在時晤的身後,一時間連那種飽腹感都沒了。
他感覺自己貌似是被套路了,又像是陷入了某種服從性測試。
這不太對吧……明明自己才是主人,為什麼會反過來被養的人測試啊。
巫究拉着時晤的領子,無需一點力氣,就可以輕飄飄地向前飄。
時晤倒是滿臉春風,哼着不成調的歌往驿站走,時不時還回頭等着巫究靠過來。
等到了驿站内,時晤通過工作人員給的取件碼,在貨架上拿下了一個小包裝,是泡泡袋裝的,看起來分量不是很重。
時晤掂在手裡晃了晃,也不知道是按到了什麼按鍵,那個泡泡袋突然震動起來。
時晤沒拿緊,摔到了地上,于是那個泡泡袋便蒙頭蒙臉的四處亂跑,“哒哒哒”的聲音充斥了整個驿站。
負責人是個年輕小姑娘,愣在原地下意識拿出了手機,過了會兒笑着打趣原地的時晤道:“你這是什麼啊。”
巫究早已靈巧的靠近了包裹,看熱鬧不嫌事大地還撥了一下。
包裹裡的玩具改變方向,沖向時晤,聲音又變了一種,現在像隻沙啞的鴨子。
“嘎嘎嘎——”
包裹穿過時晤的雙腳,在地上猶如在水裡撥水一樣,飛快地撞上了貨架。
貨架邊上的空盒子堆在一起,還沒來得及踩扁紮好,就被發出奇怪聲音的玩具撞了一地。
時晤:“……”
巫究:“……”
巫究默默将還沒來得及收回的手抱回懷裡,臉上俨然挂上了一副“我爪子真欠”的自我愧疚。
時晤對着滿腦子“怎麼辦,闖禍了”的巫究,笑了笑,語氣無奈:“小蘑菇貓…”
明明是貓,但怎麼這麼虎啊。
巫究眼溜圓,看着時晤腦中快速思考對策,但無論怎麼想,這件事都要歸在自己身上。
巫究拖長音:“嗯……”
但那個女孩已經收了笑,走了上來,語氣溫和:“啊,抱歉啊,沒有及時收拾箱子,沒砸到吧?”
時晤連忙擺手,餘光還瞥着巫究,這回是真真正正的善解人意:“我的問題,我來收拾,你正常工作就好了,真是添麻煩了。”
女孩猶豫了一下,還是準備留下來收拾,卻被客人招呼的聲音叫走了。
她邊走邊不忘提醒:“謝謝你啊,隻需要把箱子壘起來就好了,過會兒我再回來,把它放回到該放的地方。”
驿站裡面人不多,但總歸有些還需要工作人員找件的人在,幹脆鬧出的動靜還挺大。
他們的目光都向着那堆胡亂倒了一地的空箱子,随後緩緩移到時晤身上。
時晤:“……”
巫究更是無比慚愧,小跳幾步到事發現場,彎着腰剛準備撿起一個,卻突然想起自己現在不是人。
如此動手,不但闖禍,還會吓到人。
巫究又收回了手。
時晤不緊不慢地走了幾步,往他那邊靠。
輕輕的腳步聲響起,陰影漸漸覆蓋住的蹲着的巫究。
他含笑的桃花眼與巫究對視。
巫究看見他眼底的笑意,愣了一下,小聲嘟嚷:“一點也不好笑。”
時晤剛拾起蹦跶的玩具包裹,按了按自己将要滑落的耳機,就勢與巫究排排蹲,聽到巫究的話,幹咳了一聲,準備發表重要意見。
巫究接上自己的上一句,垂頭喪氣地自言自語:“倒黴透了。”
時晤理直氣壯:“那可不一樣,至少我們沒有把别人的快遞弄壞啊。”
巫究:“……也是。”
他的眉眼舒展了點。
時晤順理成章地繼續問:“剛剛空箱子摔下來的時候吓到了嗎?”
巫究很誠實地搖頭。
“那就是叫你‘小蘑菇貓’的時候被我吓到了喽?”
巫究眨了眨眼,語氣慢慢:“嗯…你看起來好像有點生氣的樣子。”
時晤微微擡了擡頭,有些矜持地哼出氣音:“那你還不…”
巫究貼上時晤彎着的背,手環上他的脖子,很上道,聲調又軟又嫩:“寶寶,我錯了。”
時晤呼吸微滞,雖然知道這種語氣是巫究特意換的,但嘴角還是止不住地上翹,喉嚨上下滾動了幾下。
巫究下巴壓着時晤的肩膀,垂着眼用同一種語氣,繼續反思自己的行為:“我不該碰的。”
時晤理着空紙箱:“其實我沒生氣。”
巫究:“那……”
“也沒有覺得你碰壞了哪裡,”空箱子不多,他手腳又快,沒過一會兒就碼好了,按照之前記憶裡驿站老闆的習慣拎到角落裡,“我可偏心了……喊你就是想問問有沒有被吓到。”
巫究跟在他的身後,看着他把自己的包裹拿好,再把門口的傘拿起來,和打工的女孩說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