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所事事,半邊身子歪倒在床上,和鄭流雲在手機上閑聊,相互控訴對方。
【鄭流雲:一整天都沒空理人,你什麼時候變成大忙人了。】
【白逾:天地可鑒啊,我倆真的隻是學了一下午。】
鄭流雲不信,正要打字,門被敲響了。是他媽媽夜巡。
“怎麼還沒睡?又在熬夜打遊戲?”
鄭流雲馬上關掉燈,對門外說:“沒呢,今天不打遊戲,馬上就睡了。”
“那就好,少熬點夜。”
白逾在這邊久久沒等到回複,又問:
【人呢?】
【鄭流雲:我媽讓我睡覺,我應付一下。】
被媽媽催睡覺,大多數人都經曆過,白逾亦不免俗。他的家庭是最普通最平凡的那種,爸媽相愛,也尊重他的決定。某個不知名夜間,他爸媽也曾悄悄溜在門邊确認他是否睡着。
一句話勾起回憶,白逾盯着手機神遊,想家了。
手中輕震,手機在他出神的時候息了屏,鎖屏頁面彈出鄭流雲的消息。
【鄭流雲:人呢?你怎麼也消失了?】
白逾回:【剛才發呆了。】
鄭流雲又發了個擺擺手無奈的表情。
【鄭流雲:好吧,我媽晚上問我要不要出國。哎,我也沒想好。】
【白逾:出國?】
【鄭流雲:你和江近硯呢?要不要去?如果你們其中一個不去,那不豈不是要異地戀。】
白逾還真沒考慮這方面。江近硯如果出國了,他的好感度還沒刷滿怎麼辦?
他給鄭流雲發了句“先下了,有事”,腿一晃,趿上拖鞋,握着手機出去了。
“江近硯,你睡了嗎?我進去了。”他在一間客房門前站定,壓低聲音問。
不消幾秒,門從裡面打開,江近硯隻在腰間圍了一條浴巾,發間潮意未褪。
白逾跟着江近硯走進房間,看着他的頭發,随口一問:“你怎麼沒吹頭發?”
江近硯:“不喜歡吹,習慣了等它自己幹。”
“那怎麼行,濕着頭發吹空調很容易感冒,夏天感冒很難受的。”白逾邊說邊往外走。
他出去找到吹風機,拿進卧室,插上電源,招呼江近硯:“過來,我幫你吹。”他試了試風的溫度和大小,讓江近硯坐在身前。
江近硯走近,按照白逾指示坐在矮凳上,任由那人手指在腦袋上抓來抓去。
吹風機發出嗡鳴,白逾的手放在江近硯發間,來回穿梭。這個角度隻能看見他的頭發和眉眼,白逾放輕呼吸,指尖又是摩挲又是撥弄。江近硯的發質有些發硬,不像白逾頭發那種柔軟觸感,倒是很符合他這個人的特質——冷,硬。
噪音消失,白逾把吹風機放到一邊,看了看江近硯,繞了一圈,拿着東西出去了,等他再回來的時候,手中拎着兩件衣服。
“你湊合穿吧,我的衣服就這幾件尺碼大點。”他把衣服放在床上。
“好。”江近硯沒帶換洗衣物,拿起床上的衣服進了洗手間。
江近硯再出來的時候,上身終于不再是光溜溜的了,白逾不着痕迹舒了口氣。
江近硯的身材太犯規了,肌肉勻稱,線條流暢,還有隐約可見沒進浴巾的人魚線,無一不符合白逾的審美。
但他很有君子風範,沒敢多看一眼,還格外貼心地給江近硯找了套衣服。天知道他離開房間時半邊身子都是僵的。
白逾沒忘記自己來的目的,坐在床邊,随意問他:“鄭流雲他爸媽問他要不要出國上學。”
江近硯跟着坐在旁邊,“嗯。你想問什麼?”
白逾:“你準備出國念書嗎?”
他以為自己會淡定地問出口,可真正說出口時,心裡卻有一瞬無處可尋的慌張,竟不知道自己想聽到什麼樣的答案。
“不準備。”江近硯簡言意駭,“白家有和榮家聯姻的想法,不出所料的話,應該會在高三讓我和榮期訂婚,而榮期父母舍不得他們兒子出國。”
“……訂婚?你——和榮期?”白逾聲音透着懷疑驚訝,眉心輕皺起來。
“别擔心。”江近硯指尖撫平白逾眉間,“不會讓他們如願的,而且現在你才是我的男朋友不是嗎?”
話是這樣說,可是……
白逾沉默幾秒。
“我不是能被他們随意擺布的人,如果我想,就可以讓他們有的忙。不會讓你不舒服的。”
江近硯說出口的音節又輕又緩,平息了白逾心中藏匿的煩躁。
江近硯能作為反派,肯定有自己的手段和勢力,不可能坐以待斃。他這樣想,心髒慢慢落了回去。
江近硯意有所指:“而且有人比我更着急聯姻這件事。”
白逾福至心靈,猜道:“榮期?”
“是白筝。”
“怎麼會是白筝?”白逾意外。
白筝作為主角受,應該和主角攻牽扯更多,怎麼會比所有人都在意這場注定不可能聯姻?
江近硯輕描淡寫抛下一枚驚雷:“因為他喜歡榮期。”
白逾猛的看向江近硯,瞪大眼,“什麼?!”
在他印象裡,隻當白筝榮期兩人比較親近,譬如好朋友之類的,完全沒往這方面想。誰能想到主角受喜歡的竟然不是主角攻,而是身邊一個看似是好朋友的人,而且這人還是Omega!
白逾:“可是,他們都是Omega,兩家絕對不會同意的。”
江近硯說:“對,正是不會同意,所以他藏起自己了心思,幾乎沒人知道白筝這份喜歡,包括榮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