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對組織研究所幾乎全無了解的情況下,落到什麼年代都大差不差。
相比之下,要是落到足以改變那三個家夥命運的節點,将他們的存活在時政那裡過個明路……
能骰到的上上簽自然是1,3,7。
但這其中也有水分。
舉個例子,如果今天是兒童節的話。丢到一,也就是一年前,實際上他會被丢到「一年前的兒童節到今天」這一年間的某一周。
同理,丢到七的話,他的落地時間就在「七年前的兒童節到六年前的兒童節」這一年間的某一周。
當然,運氣夠差的話,他完全可能落到目标節點發生的七天前甚至十一個月又二十三天之前,或是落到任務節點結束之後,然後痛痛快快地被宣告任務失敗。
“……是‘一’呢。”
骰子終于落地,狐之助随即彈出的光屏卻顯示目标時間節點離現在很近,近到明顯不可能跟伊達航和來間一家扯上關系。
——三個月前。
好吧,一發入魂才是不科學的,諸伏景光對此早就習慣。
“那麼,接下來就該查一下這段時間組織發生過什麼……無記錄?”
倒是在那之後不久,組織培養的研究員雪莉被關進了毒氣室——因為她姐姐宮野明美在三個月前組織安排的十億日元搶劫事件中被琴酒射殺,事後組織一直沒給雪莉想要的解釋,怒而罷工的她觸怒了boss敏感的神經。
波本被召回東京,正是為了尋找消失在組織毒氣室的雪莉。
景光看到這一行時暗自咋舌,不知零看到這條命令後會是什麼心情。
而在幾周前的鈴木特快列車上,波本“目睹”了雪莉的死亡。
公安調取到的衛星攝像顯示,那道掉下列車的身影并非“雪莉”而是基德,不過打了個信息差的波本和同樣知曉内情的貝爾摩德做了交易,依舊将雪莉的死訊“如實”上報給組織。
感謝來自某公安卧底的情報,感謝進行情報共享的黑田裡理事官。
真正的雪莉下落至今依舊成迷,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對方已經逃出了組織那個地獄。
至于他為什麼一上來就能扔出和宮野姐妹相關的骰數……
想到什麼的黑發少年在衣兜裡抓了一把,卻隻摸到一撮灰燼,是被他放進衣兜裡的貼紙殘骸。
和火焰燒成的灰不同,與其說是灰燼,倒不如說這裡隻是一撮術法結束後遺留的沙粒。
破案了。
這個時間點果然和宮野明美挂鈎。
時政第一次派發任務當真直中紅心——宮野明美背後的雪莉,已知人物中最接近組織研究所的存在。
不過,如果這種信物會對七福骰的範圍産生影響,松田的墨鏡、萩原的花襯衫、班長的筆記本會不會有同樣的效果?哪怕隻是一點幹擾也好。
這七天足夠他把三個月前轟動一時的搶銀行案翻個底朝天。
不同于被組織層層保護起來、尚且年幼就被送去美國留學的雪莉,在日本有完整生活軌迹的宮野明美資料更加容易獲取。
樣貌,身份,經曆,人際關系。
他這次的目标大緻有兩個——
讓雪莉遠離組織;
以及,救下他幼馴染的幼馴染。
完成時政的首次任務,并對救人的可能性發起試探。
拿着答案去碰瓷考題,再挂科就不禮貌了吧?
次日,綠川弘明依舊背着書包走出綠川宅。
跟情報販子和公安兩頭索要的情報還沒拿到,他被催着去幹自己的主職工作——
當一名不折不扣的小學生。
眼下,他正和長船謙信一同走在去教室的路上。
長船謙信是原名謙信景光的短刀,不過他的“景光”念法不是自己的hiromitsu,而是kagemitsu,來自鍛造謙信景光的刀匠,備前長船景光。
值得一提的是,謙信景光同樣有湛藍的眼睛和一頭又短又柔軟的黑色順毛。
不論細緻長相,單看配色,他和諸伏景光絕對有三四分像親戚,對外也确實以表兄弟相稱。
存在親緣,是隐藏原本身份的一大障眼法。
“綠川同學——最近身體有好些嗎?”
“好久不見啊綠川同學——”
諸伏景光一路上擺着手,笑眯眯地回應同學們的問候,順手将桌肚裡稚嫩可愛的問候卡片收進包裡。
孩子們的笑臉毫無陰霾,發自心底的擔憂直白笨拙到讓人心口發燙。
孩童的情感最做不得假,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沒有那麼多勾心鬥角,沒有那麼多刀光劍影。
哪怕是他和零幼年曾經遭受過的惡意,都是直白純粹的。
為什麼本丸的大家執意讓自己念小學,景光大概明白了。
長久地待在這種環境裡,确實能夠極大程度地撫慰自己這些天因為再度接近組織而波瀾起伏的内心。
隻可惜,這樣的日子終歸不屬于真正的諸伏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