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步呢?一左一右站在這裡當門神嗎?”昏暗的走廊,嘈雜的背景,包廂裡傳來令人臉紅心跳的靡靡之音,饒是齊南星這種見過大世面的人,也不由得有些無措。
“等。”季源抱臂,面無表情。
“等什麼?”齊南星問。
沒等季源回複,他很快得到了答案。包廂門嘭的一聲打開,先是跌跌撞撞沖出來兩位低着頭捂着嘴朝衛生間拔腿狂奔的無關人士,可能是不勝酒力或藥物過敏。再然後,是陸觀甯。
臉頰绯紅,發絲微微有些淩亂,衣領随意解開一顆扣子,修長食指狠命按了按眉心甩甩頭,努力保持身體的直立但看身形仍有輕微搖晃。他緊皺着眉邁出兩步,擡頭,與倚着牆壁正對着門的季源四目相對。
陸觀甯一怔。
“看來是喝的不算多。”季源的目光上上下下掃視着面前人,得出結論。
“或者是藥效還在初期。”齊南星弱弱補充。
陸觀甯唇角輕啟,像是要說些什麼,不過季源上前兩步,一把将他拽過來,拽進自己懷裡,成功截斷了他本就有些混亂的思緒。
“你幹什麼?”陸觀甯被拽了一個踉跄,整個人重重摔到季源身上,震得他本就不太清晰的意識更加混亂,太陽穴處的青筋跳動地越來越劇烈,額頭洇出細細密密的汗珠,熱氣洶湧從身下蒸騰着蔓延到全身。越來越酥軟的腿讓他越發站不穩,索性将整個人的重量完全放到季源身上。
季源身上好涼,好舒服……他的身體本能渴望着這股難得的舒适涼意,無意識将整個人挂在了季源身上,下巴擱在季源頸窩,發出舒服的喟歎。
藥效還在發揮效力,不夠,不夠,真的不夠……心底酥酥麻麻的念頭逐漸腐蝕他的意識,但二十多年世家教養與自尊,克制着他的理智,迫使他不要在公共場合做出更多不雅的舉動。
幸好喝的不算多,所以理智暫時占了上風。但也隻是暫時,陸觀甯閉着眼重重深呼吸,頭深深埋到季源肩上。
臉頰一痛,季源掐住他滾燙的下颚,将他的臉擺正,強迫他扭頭将視線正對大門。
“既然還有點意識在,好好看看,下一個追着你出來的人就是罪魁禍首。”
“什麼?”陸觀甯晃晃腦袋,他沒聽懂。
其實若他神智健全,應該能很迅速明白這幾年的行為邏輯。下了藥的人發現陸觀甯消失在自己的視線範圍,當然會盡快追着陸觀甯出門,一逮一個準兒。
果然。
一個男生推開門就要往出沖,神色并無不适,腿腳堅定有力。他第一反應是左轉右轉看是否有踉跄人影走遠,再然後,對上了正對面,與他相隔着一個走廊的,昏暗光線裡的灼灼目光。
“就是你啊,見陸觀甯離開,急忙火急火燎出來找人,生怕被别人搶了先?”季源抱臂倚靠在圍欄上。
内心的念頭電光火石間被面前人揭穿,那人臉色閃過一抹心虛,急着否認道,“你胡說什麼,我聽不懂?!”
又覺得這人聲音陌生,臉可能見過但肯定不熟,于是倒打一耙,“你誰啊你,和你有個屁關系啊别他媽多管閑事!”
“看看,又來一個聽不懂話的,但人家看着比你狀态好多了,能說會道中氣十足的,是不是?”季源晃晃掐着的陸觀甯的臉,又松開,随手揉了揉印出的紅色指印。
明顯感覺到懷裡的人,胸膛起伏開始劇烈。
陸觀甯咬着後槽牙,一字一句,“杜峥!”
哦哦,杜峥啊。
其實季源并不知道罪魁禍首是誰,原劇情詳寫了他們發生關系後,并未查出真相的陸觀甯如何将這事隐形遷怒到了無辜的季源身上,作為前期的一大虐點。
略寫了查找罪魁禍首這一環節。
很是詳略得當了。
說起來,季源其實是知道為什麼陸觀甯一直沒有親密接觸的需求的,劇情裡後期有揭曉。
一個很狗血平常的心理陰影。他小時候,無意間在自己父親的房間床上裡撞見了他的父親,和一個男人。
他打碎了手裡抱着的杯子,在地闆上發出刺耳的金屬咣當聲,被打擾的兩人虎軀一震,與門縫裡露出眼睛的他六目相對。
沒有什麼後果,兩人大笑着讓他離開。小小的他哆哆嗦嗦在沙發上坐到半夜。淩晨三點,穿着浴袍的父親出現在客廳,蹲下身問好孩子,可以替我保密嗎?拉鈎上吊,一百年不許變噢。
無法動彈,無法釋懷,陸觀甯自此被留在那個深夜。
所以,季源判斷,作為一個gay,陸觀甯應該恐菊花。
且,一直以來,他都是攻的角色。前幾任是,原劇情的季源也是。
走出心理陰影的時刻還在劇情後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