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舒找了片葉子,包裹着泉水,給阿陽喂了口水,看他精神還好,才看向聞人彧。
這家夥直到現在都像是在生悶氣,抱着手臂遠遠站在水邊,一動不動地看着水裡自己的倒影。
就算卞舒叫他,他也不理會,問多了還會故作清高地冒一句,“我可是王爺,怎麼可能和妖怪一路。”
卞舒沒好氣,“那你怎麼不走?”
聞人彧哼唧一聲,“我是王爺,愛在哪兒就在哪兒。”
主打個叛逆。
行行行,你最大!
卞舒說歸說,倒也不會真的生氣。
盡管聞人彧睚眦必報,見招拆招,死倔不改,小孩心性,就在乎這些毫無意義小細節的輸赢……但是卞舒知道,聞人彧之所以跟着,就是對他們放心不下,當然,也有對他割舍不下的部分,總的來說,他不樂意見到阿陽,卻也不近不遠地跟着,隻是為了緊急時刻,施以援手,算是一種偷偷地守護。
卞舒不得不承認,相較阿陽身份的神秘,聞人彧的存在,莫名會讓他有一絲安心。
隻不過,無論是一臉坦然的阿陽,還是看着水面發呆的聞人彧……好感度似乎無法明确正确對象——自從上次好感度停止變化,就沒再動過。
看不到目标,卞舒心裡一煩躁,幹脆直接問出來,“你們兩個到底誰是商聿?”
阿陽目光柔和,持續沉默,聞人彧挑了挑眉毛,不發一言。
不說就不說。
“還是商界大佬呐,為了赢,居然作弊。”卞舒故意用語言擠兌。
再觀察兩人——阿陽淡淡一笑,全盤接受,聞人彧一臉的渾不吝,依舊在孤芳自賞。
兩個人臭屁的模樣和商聿如出一轍,一點兒演戲的痕迹都沒有。
難道是真假太子局?
卞舒沒有頭緒,煩躁地看向阿陽,“你這麼厲害,也用不着我保護。”
阿陽看着他,目光忽然委屈起來,配合他單薄的模樣……小身體瘦得沒邊了,仿佛再來一點點打擊就會完全碎掉。
卞舒心軟了,“是不是黑霧有CD時間,所以不能保護自己?”
他的理由更像是在說服之際,可是阿陽聽到後,居然迎合地使勁點頭。
遠處傳來聞人彧一聲冷哼,還冷冷加了一句,“妖怪保護不了自己,笑話。”
卞舒猶豫地看着抱着手,懶洋洋的,站得歪歪斜斜的聞人彧,繼續問阿陽,“據說你吃人?”
阿陽終于動了,手指蘸了點水,在一塊較為平整的石頭上寫了幾個字,“角色設定吃人。”
——簡體字。
——角色。
“是你。”卞舒心中一塊石頭落地。
他找到目标了,神色終于一松。
聞人彧聲音忽然傳來,“那我呢?”
卞舒擡眼看他,“抱歉。”
聞人彧抱着手臂,直直地盯着卞舒,“你當我就是個橋?”
卞舒愣了一下,明白他說的是‘過河拆橋’。
聞人彧像是委屈到了極緻,眉頭微皺,眼睛豎着,“所以,我就是炮灰?”
炮灰?
——現代說法。
卞舒眉頭一皺,這也符合目标設定。
聞人彧冷哼一聲,擡腿要走。
“等一下。”卞舒叫住他,“你得跟着我。”
“我放着王位不坐,跟你做什麼?”聞人彧停下腳步,臉上露出一絲欣喜,嘴裡卻在鼓鼓囊囊,“其實你要繼續攻略我,也不是不行……”
“不是。”
——卞舒的話令聞人彧一怔。
“你不能走,暫時你是人質。”
——卞舒這句話要聞人彧直接沉了臉。
“休想。”
聞人彧黑着臉,眸色偏深卻很清亮,愈發顯得桀骜不馴,隻是目光再次回到卞舒身上,皺着的眉宇忽又松了,氣焰一下就低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說,你選他還是選我?”
為什麼要選擇?!
卞舒心中警鈴大作,再次打開好感度面闆,發現好感度終于動了,居然下降了一些。
那邊的阿陽無動于衷,難過的應該是聞人彧,好感度降低是怎麼個情況?
卞舒忽然就有了個不好的猜想,指了指聞人彧,“你非要我選人。”又指了指阿陽,“你又故意不配合——你們兩個是不是故意的?”
話說出來,兩人同時沉默。
卞舒頓時有了不好的猜想……他還是有些不可置信,“難道說.......你們都是攻略對象?”
阿陽繼續地風平浪靜,聞人彧依舊在趾高氣揚。
兩人的沉默反而令答案昭然若揭——這次玩法不是真假太子,而是同時兼顧,即是說:卞舒的攻略目标是兩個人。
“攻略兩個?”卞舒簡直想罵人,“明明是陷阱,你們互相看不順眼,一個好感度上漲,另一個好感度就降低,同時攻略不可能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