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舞雩與風群玉在這件事情上達成了非常一緻的平衡:對方腦子有病,太可憐了,還是忍忍對方罷。
蘇舞雩這麼想着,在本子上寫起字。
“蘇舞雩。護送你,回蘇家。”
眼前的這個人,居然是蘇家的人,既然如此,他又為何要把自己擄走?
那個時候,她明明聽到了外面人的呼喊聲。
也許是涉及到什麼權力的争鬥吧。
“哦。”既來之則安之,希望這個人能把自己平安的送到蘇家。
他的武功靈力很高強,别的嘛……就難說了。
但他又對這隻小貓很愛護,由此可見他至少是一個比較有愛心的人。希望他能把這份愛心也用在自己的身上。
風群玉沒話找話道:“你叫蘇舞雩,真是一個好名字。”
蘇舞雩便點了點自己的頭,表示他也覺得自己的名字很好聽,然後就把小貓放在自己的臂彎上,示意風群玉跟上。
風群玉:……她難得的生出了一些惱怒,仔細想想,可能是因為她壓根不能掌控面前的情況,但凡他隻是個聾子隻是個啞巴隻是個瞎子,自己還對他有計可施,偏偏他三殘俱備,讓自己的許多東西都沒有用武之地,自己還不好說什麼,畢竟面前的人可是三殘之人。
她隻是跟上他的步伐。
剛走沒幾步,他卻突然停下來了。
“又怎麼了。”
他遲疑了一下,卻是從自己的袖子裡摸出一個紙包遞給風群玉,風群玉接過它,又拆開它,驚訝的發現這居然是一塊糕點。
“你的意思是,要給我吃?”
蘇舞雩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轉身就走,風群玉便歎了一口氣,把這塊糕點填到了自己口中,心想他為什麼不在之前拿出這塊糕點,是因為幾分鐘前的他們還不熟悉,好感度沒有到分享食物的階段,亦或者他壓根忘記了這件事情,隻顧着給貓喝奶了。
一個神蹤莫測的捉妖師,是三殘之人,一擊就殺死地階的大妖,攜帶一隻稚弱的小貓行走江湖,随身甚至帶着裝有奶的水囊。
她突然道:“蘇舞雩,你有這樣好聽的名字,這樣奇異的作風,一定不會籍籍無名。”
隻是不知,他在這個亂世扮演着什麼樣的角色。
蘇舞雩:……不知道她又在說什麼怪話。他垂下眼簾,心想她可真是古怪,哪裡都很古怪,她待人處事的方式很古怪,看人的眼神也很古怪,簡直是在用一種觀察與解讀的眼神看着所有人。
不知道她在自己身上解讀出了什麼。
風群玉緩慢的咀嚼的口中的糕點,希望糕點能帶給她一星半點的飽腹感,就在這時她才發現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等等,我的羽衣呢。”這可是她的重要道具,是她身份的象征。
蘇舞雩:“……”羽衣?
他思考了一下,那時候自己急迫的想要帶她離開,不想讓蘇家的人捷足先登,于是一個昏睡咒弄睡她之後就抱着她出去了,剛出洞府的時候還遇上了姗姗來遲的蘇修禳。
羽衣呢,羽衣在哪裡?
他翻揀腦海中的記憶,終于在記憶的一個角落看見了那一幕,一個面容模糊的影子,抱着那件羽衣,坐在地上,周身彌漫着恐懼的氣息。
蘇舞雩微笑起來,摩挲了一下戴在手上的戒指,戒指散發着姜黃色的光,看上去很是溫潤。
風群玉:“……”
她歎了口氣道:“算啦,也不是什麼大事,沒有就沒有吧。不過,我們要怎麼回蘇家。”
蘇舞雩伸出兩根手指,做出走路的姿勢,望向風群玉。
風群玉:“……”怎麼感覺每次他笑起來的時候都沒有什麼好事呢。不過,他們當真要走回蘇家?
風群玉歎了一口氣,目光卻落在自己的小腿上,小腿被衣裙阻隔,看不出什麼,但她卻感覺小腿處有如火燒火燎,想也知道是被之前的鬼手所傷。
風群玉猶疑道:“你有治外傷的藥麼。”
蘇舞雩當然沒有,他從不受傷。
*
蘇家,卻是另外一番景象。
蘇家家主蘇溫簡面色沉沉地聽着蘇青竹的彙報,道:“修禳重傷,至今還昏迷不醒?”
“是。”蘇青竹道,“不過,好在救出了公主,請聽我詳說。大公子也是敢為争先,太過挂念公主安慰,騎着踏雪駒便前往畫皮鬼巢穴,讓我們追趕不及,但是如果不是他去的及時,說不定公主早已經命喪妖魔之口。我們去的時候大公子已經重傷力竭,公主就在他身邊照顧他,那可真是郎才女貌一對璧人,想來公主也是被大公子的勇武折服了罷。”
蘇青竹眼神閃了閃,旋即便低下頭道:“醫師正在看大公子的傷勢,公主也被安頓好了,不知家主……”